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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苗一脸懵逼,他哪知道对方交代了什么。
看他不说话,电话那头的人有些不满的说:“你这动作怎么这么慢?不把你贺商野铲除,你还怎么入主贺家?”
“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塞进去可不是让你去玩的,你要想清楚,最多十八岁他们就会赶你出门,你手里没有任何能掌控贺家的东西,往后余生怎么办?”
她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阮苗竟没法回过神来。
“你不要总是敷衍我,我知道你最近在结交颜扬,可我不觉得那是好主意。不说颜家是个什么家庭,单就那简繁郁就不是你能对付的,得罪了他没什么好处。”
“再说你又何必非跟他过不去,人家……怎么说也是真凤凰,你也不用这样针对他。”
阮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把贺商野挤出贺家?”
“不然呢?”电话里的女人轻咳了一声,听起来身体可能也不大好,“现在贺家是他当家,你那畜生父亲已经退居国外养老了,不把贺商野搞定,你怎么在贺家立足?”
阮苗深吸一口气,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冷静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想说……你时不时对我有什么误解?”
“虽然你是、是我妈,但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吧?就我这样的人能跟人家贺商野比吗?人家那是真金白银从小精英教育出来的大少爷,贺家正儿八经的接班人,我又是什么人?”
“先不说贺商野这人有多深不可测,即便我真的能侥幸把他怎么样,你觉得就我这种半吊子能把那么大一个贺家打理好?”
电话里的女人有些诧异:“那又如何?我就是要让贺家所有人都付出代价,你难道不记得我以前都跟你说什么了?还是说,你对贺商野那点心思终于藏不住了?”
阮苗听她在那头说的话透露出来的东西越来越让人胆寒,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坐在台阶上,上课铃声响起了他也没有听到,只想着要怎么应付那头的“妈”。
“我如果说我现在不想这么做,你觉得怎样?”
电话那边的人说话声戛然而止,蓦了忽然音调提高了几个度,在这幽暗僻静的楼梯间里隐隐的能听到回响。
“是不是贺商野那小畜生做了什么!?你与他发生了什么!?”
“那老畜生毁了我,他护着的小畜生难道也要毁了你!?”
阮苗听着她猛然尖锐凄厉的嗓音耳膜有点疼,他把电话拿开一会儿,然后安抚着她说:“你冷静一点,我跟贺商野没什么关系的,再说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有血缘关系,你别多想。”
“他?呵呵……”电话里的女人冷笑着,“梁瑞那畜生真以为自己能蒙骗过去?贺清清的绿帽子早就给他戴了不知多少了!”
她的话在楼梯间再次炸起惊雷,阮苗忙捂住手机听筒,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在心里开始震惊。
梁瑞是贺商野他们几兄妹的父亲,听他的姓就知道这人是上门女婿,当年为了攀高枝娶了贺家唯一的千金小姐,这事在那时还被人津津乐道很久,阮苗看书的时候对贺家没怎么上心,只依稀记得贺家家风不是很好,内斗的很厉害,却没想到能听到这样一番话。
这不就是说,贺商野可能不是梁瑞的孩子,而是贺家小姐跟别人的私生子?
阮苗觉得自作为一个吃瓜群众,此刻正站在一大片瓜田里,还有很多大瓜等着他去发现。怪不得原主敢跟自家大哥暧昧,原来他早就知道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真要这样的话,贺家家风确实彪悍,夫妻俩各自在外头都有婚外情,厉害了。
他长时间不说话,电话那头的女人又说:“你不要被贺商野蒙骗,他那人精明狡猾野心大,就算他对你说了什么也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我们只要拿到他是私生子的证据,一样可以让他坐不下去……”
阮苗听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恕我直言,就算拿到证据又怎么样?他也是贺家人啊?人家骨子里也流着贺家的骨血,梁瑞……我是说爸爸才是外头来的,论起来,我才是跟贺家没有一点关系的人。”
“说实话,大哥没有把握撵出去我都觉得是他大度仁慈,你不会真以为揭露了他的身份,会改变他在贺家那边的地位吧?那你也太小看这些豪门恩怨了,电视都不敢这么演。”
“再说我现在对他们家的恩恩怨怨都不感兴趣,对颜扬也没兴趣,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啊。”阮苗不想再跟那边的人说话,索性直接挂断。
他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发呆,想不通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在阮苗短暂的十七年人生里,他得到的母爱并不比别的健康孩子少一分一毫,相反因为他是老来子,在家里格外受宠,父母对他都非常疼爱。
在他的印象中,妈妈永远都是温暖的代名词,每次他沮丧失落的时候,永远都是妈妈给他拥抱和勇气,有时候也会因为生病的原因而怨天尤人,也都是妈妈的手牵着他一步一步走出阴霾来。她那样一个柔弱的人,却很坚强的带他走完了十七年人生,让他没有任何遗憾的离开世界。
所以,阮苗无法理解另一个“阮苗”的母亲的做法。她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人生地不熟到处都是看不起他的贺家,然后私底下又逼着他去坑害自己的大哥,根本不管他内心里是什么想法,也不关心他到底过得怎么样,好像只有把贺家掀翻才是她最终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