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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朗急忙拽住旁边的小护士:“柳曜呢?”
“现在由司康曼主刀,还在进行手术。”
司朗感觉血压瞬间就窜上来了,来不及跟小护士解释什么,直接把手上的针头拔掉冲向了手术室。
重新进行消毒,更衣,走到手术台旁,接过了司康曼手里的刀。
“已经进入关键期,最好抓紧时间。”
“好。”
司康曼已经完美的将神经挑出,接下来四郎负责两节神经的对接工作。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着,赶在麻药药效截止时间之前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费,否则二次注射麻药对于柳曜来说则是大大减少了苏醒过来的可能。
八小时、九小时、十小时。
上午九点进去,一直到晚上七点钟还没出来。
赵姨送来了饭,大家都没吃几口。
晚上八点十分。
手术室门推开。
柳政泽感觉自己双腿都是软的,他不敢凑上病床前,不敢听出来的小护士跟他们交代手术结果。
柳政泽双眼里涌现出无数的无助和纠结,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驻足,不敢离开半步,焦急无望的等待着下一刻自己的双手被牵起。
司朗从手术室中走出来,带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和疲惫的神情。
“手术结果怎么样?”
“请问患者现在是什么情况?”
“请问……”
司朗面对着一排排的照相机和话筒,低着头沉默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脆响。
众人立马鸦雀无声。
第七十九章 门之后
一步,两步。
近了,近了。
司朗穿过人群,穿过宽敞明亮的走廊,朝柳政泽走去。
众人鸦雀无声,仿佛像开了慢镜头,每一步都那么清晰,那么漫长,每一步都踩在柳政泽的心坎上。
司朗走到长廊尽头,站定。
一双满是疲惫和泪水的眼睛望着另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柳政泽看不出那是悲还是喜,他只知道他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
“手术成功了。现在还在昏迷,明天早上估计会醒来。”
司郎伸手扶住柳政泽的手,让柳政泽的泪尽情滴落在他身上。
“医学界的奇迹!”
“神之手司朗!”
“人类在突破病症上的又一大历史性的瞬间!”
几乎在同一时间,各大媒体新闻都争相报道了司朗做脑神经康复手术的结果。
菩提树下阳光灿烂,转动佛珠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对着佛像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很荣幸能跟你一起见证你创造出来的奇迹。”司康曼激动而抱住司朗。
长达十一个小时的站立对于上年纪的司康曼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当手术结束时,司康曼感觉自己的身体再也撑不住,腿也不会打弯了。就那么笔挺的向后一倒,躺在手术时的地砖上闭上了眼睛。
好累,但是也好轻松。
那是从心中喷涌出来的释然,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欣慰和失而复得的欣喜。
司朗结束了手术安排完了注意事项,等待他的还有无数个记者的采访和一个新闻发布会。
等司朗忙完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一点了,司康曼回了家,司朗在自己的办公室窗前眺望着远处的月亮。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一个久久的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之人的忠诚。”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把八年的思念、八年的等待和眷恋做成了一把钥匙,门的背后,是重生。
窗外夜色寂静,还记得也是在这样一个微风浮动的夏日夜晚,柳曜和司朗在阳台上拥吻。
那时候他们还小,十八岁的青涩滋味永远停留在他的嘴边。
转眼间,十四年过去了,那两个男孩子不知不觉就那么长大了。
司朗趴在办公桌上沉沉的睡去,在月光的庇护下,他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觉了。
那个在公园里独自坐在秋千上发呆的人,深夜躺在地板上醉酒的人,在孤单的马路上痛哭的人,拖着行李无家可归的人,躺在病床上等待苏醒的人。
我们一起晚安。
感官开始恢复,记忆深处的锁链啪的一下断掉了,禁锢了三十年的记忆被打开,一帧一帧在眼前放映着。
耳边有什么人低声说话的声音,还有仪器有频率的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有氧气灌入自己鼻子的感觉,新鲜,带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有光,刺眼。柳曜稍微皱紧了一下眉头,两只眼睛不自觉地闭紧了。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摁在他的眉间,把眉间的皱纹舒展开。
情景一如当初。
柳曜听到了拉窗帘的声音。
“柳曜,能听到么?我是司朗!”
心率检测仪上显示的折线猛的跳动了一下,大家围在床边紧张的看着柳曜。
是司朗!司朗!
柳曜想睁开眼,可是感觉眼皮好沉重,上眼皮努力的抖了几下也没有成功把眼睛睁开。
那就试试张嘴说话吧,可是嘴上盖着氧气罩,没办法说话。
柳曜焦急的神经在体内躁动,试着让这副身躯做出一些动作能告诉其他人他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