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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勋战死后,她一直悬着心,担心长子被轻待。
后来听闻萧策友爱仁义,对待弟妹十分爱护才放下心来。
长子使用方天画戟,十分有力气。他也会吟诗作赋,十分得女子青睐。
长得应该是像他的爹爹吧,葛氏曾经偷偷幻想。
再见时他已经长成了英武伟岸的男子,正在跟随兄长率军攻打长安,与她的丈夫为敌。
听说他在阵前以一敌三,连斩丈夫三员大将,让丈夫暴跳如雷。
她既担心长子的安危,又害怕他真的打了进来,毕竟她又有了幼子。
城破那天丈夫要求所有女眷与幼儿自尽,她终于与丈夫摊牌,她是萧家次子的生母,有办法保全下他们的幼子。
丈夫惊愕之下,突然放声大笑,笑出了眼泪,背过身去摆摆手,不再看她们,让她带着幼子走了。
安夫人果真心软了,每个母亲都会感同身受的,允许她住在雀舟阁,有时长子会来看书,她能在一旁偷偷看着他。
等幼子大了一点,会闹着和哥哥一起,长子那么友善,还带着献奴识字,带来小玩具。
对于幼子无数个问题,一一解答,丝毫没有不耐烦。
看着他们玩耍,有时候自己会有种错觉,这才是她本来的生活,不管他们的父亲是谁,都是她的孩子。
葛氏从回忆中走出来,替幼子掖好被角,慢慢的起身,在这里住了三年多了,真是舍不得离开。
她和幼子的包袱都收拾好了,用不了天亮,安夫人就会派人来接她们离开了,她极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长子了。
不知道他会娶什么样的媳妇,其实霍大娘子就挺好的,两人吵吵闹闹的不会无聊,但是豫章公主不见得会同意。
或者找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也不错。
天刚亮,雀舟阁外就守了两班不同人马。
安夫人身边的黄妪带着几个内侍仆妇刚到,就遇上了豫章公主身边的钟妪及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
“钟姐姐这是何意?”黄妪笑道,她和钟妪在幽州共事过多年,交情还不错。
“自然是听殿下的意思守在这里,咱们姐俩也许就没有好好唠嗑了。”
钟妪挥挥手,大门就被带来的护卫左右守住了,自己上前牵了黄妪的手,笑得和和气气,“咱们车上等信儿便是。”
霍姿一早就前往豫章公主寝殿探望,却被告知公主早就去了老夫人处,奇怪了姑母不舒服还不好好休息,真是不拿自己当回事儿。
一跺脚,转头就往永寿殿去,却被王妪拦在了内殿外,里面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成,只有王妪一个人守在这里,其余伺候的都不见。
“大娘子去别处玩耍吧,这还有好一会子呢。”王妪笑着把霍姿劝走了。
也不知道大人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霍姿一肚子问号,想起大嫂昨晚歇在长宁殿,那应该知道些什么,于是拔腿就往宣德殿跑。
到了宣德殿才被告知大表哥还在,她又不方便进去再被大表哥嫌弃,想起还要带献奴登城楼,只得调头再往雀舟阁去。
半路上却遇见了死对头萧赞,两人遇上后一愣,谁也不跟谁说话,却走同一条路。
“去找献奴?”萧赞打破了沉默,这是往雀舟阁的路。
这丫头一大早风风火火的,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发钗也要掉下来了也不知道。
他顺手就给她固定了一下,没想到霍姿竟然猛地往后一躲。
“啊!”看到萧赞要碰她的头发,霍姿下意识的往旁边一侧,没想到一脚踩在块儿青苔上,脚底一滑就往地上摔去。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还是在萧赞面前。霍姿心想,不过预想的丢人并没有到来,她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托住了腰,停住了。
还好路上无人,不然他们俩这奇怪的姿势一定让众人侧目。
萧赞眼疾手快,轻而易举的就勾住了即将摔倒的霍姿,随着前倾的动作,他的发丝发带垂下,扫在霍姿洁白如玉的面颊上。
少女还在惊吓之中,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张,红的像青州进献的初夏小樱桃般。
两人呼吸交错在一起,萧赞能体会到少女胸脯贴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温热,情不自禁喉结一动。
霍姿猛地反应过来,他俩这是在干什么呢,一把推开揽着自己的萧赞,脸涨得通红,估计都能烫熟鸡蛋了,理了理衣衫,气得瞪了身边的人一眼,“登徒子!”
熟不知这句在萧赞眼中根本不是生气抱怨,霍姿的眼睛亮晶晶的,眉梢含情,红唇一张一合,反而像打情骂俏般。
他的心不由得扑通扑通加速跳了起来,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二人又恢复了沉默,一前一后的沿着宫道往雀舟阁方向去。
“那天的事情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话没轻没重的。”
萧赞夏日里折扇不离手,这会子有些没有章法的胡乱扇着,有小飞虫飞过霍姿身侧,被他轻轻挥开。
“没关系,我也有不对的地方。”霍姿这会子越走越急,头都不敢抬,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肯定都像熟透的柿子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丫头竟然会认错了,萧赞好笑,从前种种往事,从没有从她口中听见一声对不住。
正要说什么,前方却传来一声儿童特有的尖利的哭叫声,二人一惊,对视一眼,脸色大变,是献奴,不约而同的拔腿往雀舟阁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