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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天下人之前,也得先顾自己。
    谢安澜的语气不容置喙,陆乘舲迟疑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收下了。”
    “嗯,待会我要进宫一趟,可能要与皇兄起争执,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慌,安心等我回来。”谢安澜拉过他的手,低垂着头,细细交代起来。
    陆乘舲指尖蓦然一紧,眉心跳了跳,第一次说出了反对的话,“就不能不不去?”
    一直以来,谢安澜做什么他都是支持的,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只要不造反,天底下就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这次陆乘舲听到他要与皇帝起争执,心中一慌,就知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就算不是与造反有关的,也与造反打了个擦边。
    陆乘舲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想让他去。
    “没事。”谢安澜轻松笑笑,十指与他紧扣,安抚他道,“皇兄不会拿我怎样的,我只是先给你说一声,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事,我们自己先乱了阵脚。”
    谢安澜说是这样说,陆乘舲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揪了起来。
    “殿下,”陆乘舲唤了声,转过头来,抬眸看着他,眼眸有些湿润,鼻腔有些堵,尾音不自觉地有些发颤,“我不要那个药膏了,你别进宫好不好。”
    他知道,他这么拼都是为了他。
    可是,比起谢安澜的安危来说,那些身体上的疼痛又算什么。
    旁人,旁人也不是那么过来的。
    就他娇贵个什么劲。
    为他不值得。
    谢安澜第一次见他这样,吓了一跳,慌忙抱住他,“瞎想什么呢,我……我当然不是为了你,我是……我是为了这大邕的子民,没有你,这件事我也是要去做的。”
    谢安澜抱着他,拍了拍他后背,“且安心,等我回来就是。”
    “嗯。”陆乘舲心知自己劝不住,拥了一下谢安澜的肩膀,从他怀中站起身来,“殿下,你待会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说着他人就急忙跑了出去。
    “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方才就有下人来报,高德见王爷王妃正搂在一起说着话,也没让打扰。
    这会见王妃跑了出去,他即刻踏进来禀告。
    “嗯,你拿着这些东西跟我出府。”谢安澜起身整了整衣服,让高德抱着桌上的一堆棉制品走出了书房。
    一出府,还没踏上马车。
    陆乘舲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个铁卷。
    “殿下,这个你拿着。”
    他可能是跑得有些急,气喘吁吁的,把东西塞进谢安澜手里,弯下腰喘起气来。
    “这是?”谢安澜把铁卷翻过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块免死金牌。
    陆乘舲靠着谢安澜的手臂,弯腰轻喘了会,这才抬起头来,额头上还有些许薄汗,说话还有些大喘气,“如果……如果殿下你有什么意外,就把这个陛下。”
    看他这样,也知道他刚才找这东西的时候有多急。
    谢安澜看了看手中的免死金牌,又看了看正在喘气的他,凝着眉,指尖在上面敲了敲
    在心中斟酌了一下。
    直接把人给抱起来,抱进了马车。
    “殿下?”陆乘舲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做什么。
    谢安澜把人放在马车的软垫上,俯身在他唇上吻了吻了,眉眼带了些锋利,语气森然道,“陪我一起进宫,要死一块死,怕不怕。”
    陆乘舲悠地笑了,眼眸中像是有万千星辰,语气肯定道,“不怕。”
    与其在王府里生不如死地等着,还不如陪着殿下。
    有个什么事也好相互照应。
    “嗤……”
    对上他那双笑得开怀的眼睛,谢安澜没忍住笑出了声,“就没见过赴死比你赴得还开心的人。”
    “我也没见过送死比殿下送得还开心的人。”陆乘舲豪不客气地反击道。
    谢安澜睨了他一眼,“伶牙俐齿。”
    陆乘舲不甘示弱,“没脸没皮。”
    “……”
    陆初一追着陆乘舲出王府的时候,发现王府前的马车已经不见了。
    气得直跺脚。
    刚才他们家少爷把陆家祖传的免死金牌给翻了出来,也不知拿去做什么。
    那可是陆家第一任开国国公传下来的,传到现在都没人使用。
    他们家少爷翻出来也就翻来了。
    可那些金银珠宝散了一地不说,珊瑚翡翠也叫他们家少爷随意扔到地上。
    现在那放少爷东西的院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那些看管的下人,看到那些值钱的东西一个个都要疯了。
    陆初一气得心口疼,跳脚在宸王府门口,破口大骂,“败家子,败家子,真是个大败家子。”
    他翻来覆去就嘴里就这一个词,也不肯说谁是败家子,弄得门房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看什么看。”陆初一察觉到那门房看他不对劲的眼神,狠狠地瞪了眼,“没见过骂人啊。”
    门房被他瞪得缩了缩头。
    陆初一这才解气跑回去,可别让那些下人把那些好东西给摸了去。
    一想起,他现在要回去面对那被少爷打碎的翡翠珊瑚他心口就又疼了。
    宸王夫夫在马车上,一路吵进宫,随行的侍卫们都快憋不住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