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迫成为风水先生的日子里_分节阅读_122
井春羽戳了戳他,低声说:“别客气啊,周大奶奶师门有规定,有缘人能自取一件法器……人一辈子只能取一件,错过了就没有了!”
郁宁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陡然一怔——这规矩,他像是不久之前才听过。
在碧海天青楼,雾凇先生也是这么跟他讲的。
【我师门的规矩,有缘者可自碧天阁自取一件法器,你当真不要?】
第89章
雾凇先生的话言犹在耳,郁宁微微思索了一下,低声问道:“周大奶奶可是碧天阁出身?”
周大奶奶听了,扶了一下自己的发簪,连根眉毛都没有动弹一下:“什么碧天阁?老身是周天一脉嫡传,不曾听说过什么碧天阁。”
“周天派是我们这儿的一个风水流派,以润物无声出名,这个你可能没听过,但是他们这一脉有个声名远播的风水局,郁师弟你一定知道……”井春羽在旁悄悄的解释说:“……就是春风化雨局,可以说是所有延年益寿的风水局的老祖宗了!”
这个流派郁宁没听过,但是春风化雨局他听过,确实是名声不小,就连顾国师给他的书上都有这一局。郁宁却还是有些不死心,脸上却装作随意的问道:“晚辈听说过有一位叫做雾凇先生大能,不知周大奶奶可曾听说过?”
“……雾凇?没听说过这个人。”周大奶奶看着他的脸,似乎在通过他回忆谁一样,她见郁宁没有动静,又指了指她面前的摊子:“选一件。”
郁宁见周大奶奶神色并无异状,实在是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来是遗憾还是庆幸。如果这位周大奶奶与雾凇先生没有什么联系,那么他就算是第二次遇上这种有缘者可以自取一件法器的规矩了……这等规矩很普遍吗?
他想了想,不由逸出了一点笑意——怕也是有钱任性才能立出这等规矩来,等他日后有了私藏,他也给自己立上这么一个规矩,遇着了什么有眼缘的人,出手白送东西显得不是那么有逼格,就说自家师门有这么一个规矩,这样既能送了东西,还全了自己的面子。
“郁师叔,你在笑什么?”阿朝抬头看着他,突然问道。
“嗯?没什么。”郁宁摸了摸眼角,然后在摊子上凭眼缘挑了个约莫手掌大小的大玉龙,大玉龙整体呈现为‘C’形,鹿眼、蛇身、猪鼻、马鬃,仿的应该是现在收藏在故宫博物馆中的红山大玉龙,只不过这一只通体鲜红,又莹润剔透,好看得紧。
周大奶奶斜睨了郁宁一眼:“这东西不好,你换一个。”
郁宁笑了笑说:“就这个吧……晚辈不会把它戴在身上的,周大奶奶请放心。”说着,郁宁就从一旁阿朝的小背包里头抽了几张纸巾出来,隔着纸巾将那大玉龙拿了起来对着光线看了看,眯着眼睛看着上面漆黑带着一丝不祥血色的气场,又联想到这大玉龙红得妖异,问道:“这该不会是哪个坑里的明器吧?”
周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只见她捋了捋头发,露出了一丝微笑,明明苍老得皮肤都成了褶子,却无端得透露出一种蔑视了时光的优雅从容:“果然是姓郁的,生了好一双利眼。”
“多谢您夸奖啦。”郁宁用纸巾把东西包了包,塞进了裤兜里。“这明器看着出土的时间不短了吧?”
“到我手上也有三十年了。”周大奶奶本想提醒郁宁小心不要碰着那大玉龙免得沾染了上面凶煞,没想到郁宁直接就随手揣到裤兜里去了,她摇了摇头道:“行了,你去吧,莫要扰着我做生意!”
郁宁眉开眼笑的把阿朝往前推了推,说:“您别急,这不是这里还有一单生意么?您瞅着这小家伙有缘不?”
“……”周大奶奶嗔了他一眼,眼睛一闭:“你们几个大的不准插手,小娃娃,你看中什么,挑一件吧。”
阿朝眨了眨眼睛:“老祖宗,您说我么?”
阿朝听郁宁喊眼前的老太太为‘周大奶奶’,小小的年纪还搞不太明白什么是敬称,只当这位老太太是郁师叔和井师叔的奶奶,按照辈分来算,那可不就是他老祖宗么?他小脸一肃,恭恭敬敬的说:“不敢挑老祖宗的东西,老祖宗送阿朝什么,阿朝就要什么。”
周大奶奶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从摊子上看似随意的捡了个平安扣塞到了阿朝手里,嘴里还哼了一声:“还算懂点规矩。”
“阿朝谢老祖宗赏。”阿朝老老实实的双手团在一起作揖,周大奶奶神态柔和了些,井春羽凑上来腆着脸说:“周大奶奶瞧着我这兄弟和侄子都有缘分,不知道今日看我有没有缘分?”
周大奶奶冷淡的摆了摆手:“都走。”
井春羽给周大奶奶打了个千儿,一摆手跟呼奴唤婢的恶少似地:“走了。”
郁宁和阿朝和周大奶奶告了个辞,两人就随着井春羽往下走了。时值下午,偏偏这条街上林荫连绵不绝,小风一吹,便是再多的暑热也能解去几分。井春羽倒也算是敬业,陪着郁宁他们一路走一路逛,讲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只不过有一点不好——就如同郁宁在玉苍斋外头逛街人人都知道他是玉苍斋的郁先生一样,井春羽走在这条街上,人人都知道他是聚宝斋的井大掌柜,虽然嘴上敬着,但不是被这里的东家看作上门来踢馆的,就是被那头的摊贩赶到一旁去免得让他搅和了生意。
三人转了一圈回到聚宝斋坐了,空调被井春羽调下了两度,守在店里头的他的二弟子见井春羽回来了,连忙又是摆茶又是洗毛巾,殷勤得很。期间郁宁依约给出了一份能吃半辈子的‘见面礼’,在此不提。
井春羽接了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想着方才郁宁看中的第三样法器刚上前还没开口,就被软钉子给顶了回来,不好意思的说:“哎,郁师弟,是我的不是,早知道我就不跟着你一道了。”
经过这一段路,郁宁和井春羽也熟了不少,闻言调侃道:“井师兄您就是座泰山,您站在我身后,人一看就知道这笔生意没得赚,说不定还要赔本,当然是懒得做的。”
“你这就是在取笑我了。”
郁宁难得出一趟远门,自然是兴致勃勃,进了聚宝斋也不坐下,站在百宝阁前头看法器,边回道:“我可不是在取消您,井师兄您这是冤枉我了,我这可是在夸您——哎?您这件金印好!”
他本来就是随便看看,没想到居然还真就让郁宁看中了一件,那是一个三厘米见方的金印,看样子应该是纯金制的,一头用篆书刻了‘一语春寒’四个字,金银的另一头则是铸了镂空的花纹,郁宁也看不出来上面只是单纯的花纹还是有什么象征意义,虽然气场不大,只是散发着温润的白光,但是郁宁对那四个字很喜欢,‘一语春寒’,听着就是一个妙极了的词。
“您这件金印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