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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踉踉跄跄跑到门口,拖着脚走了几步,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顾清雅:“……”
这人是个迷。
她将人用白绫卷了送回屋,刚把人放到床上,就见桌子上上供一样摆了三碗药。
……
她深吸一口气,用内力帮人解毒。
书生中毒不深,内力转了一圈也就差不多了。
顾清雅也没走,就等在床边。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这人踉跄的背影,有些像喝醉了的纪苏。都是这样跌跌撞撞往前走,你觉得他支撑不住了,他还能再坚持两步。好不容易要倒了,你去扶两把,还能看见他冲你笑。
就好像是苦惯了的,大坎坷小困境都不怎么在意了,明明也是从小锦衣玉食来的。
等了没一会儿,就见书生悠悠转醒,揉着脑袋嘟囔:“失策失策,劲儿大了。”
又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这次倒是比上次舒服点……”
听了个明白的顾清雅:“……”所以您是跑出去过烟瘾了吗?
苏秉言终于清明过来,转眼看见床边的人,四个字就脱口而出:“仙子姑娘!”
顾清雅:“……”她发现自己遇到这个人,无语的时候就格外多……就神情复杂道:“你叫谁?”
苏秉言脸通红,“就、之前忘了请教您的芳名……呃……”
“白飞飞。”
“那个,飞飞姑娘。”苏秉言偷偷觑了她一眼,小心地转移话题,“是姑娘救了我吗?”
顾清雅点头。
“多谢姑娘,加上这次您救了我两次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咳咳……那个……”苏秉言差点咬住舌头,好不容易止住心里话,慌得汗都要出来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忙乱过,慌乱的看了看四周,终于看见桌子上的药碗,顿时道:“我正在研制外面瘴气的解药,倘若成功了,药方就赠与姑娘吧!”
顾清雅皱眉,说出了幽灵宫一脉相承的那句话:“要这个做什么?”
苏秉言默默给她接了一句:占地方。
顾清雅看着这人露出讨好的笑容,在心里想着,细看又不像了。纪苏虽然温朗如玉,但骨子里自有一种铁血气质,看着他的时候会觉得有安全感,却不会觉得他好欺负。
这个么……看着有点怂。
“你……”顾清雅刚说了一个字,就见这人目光亮了起来,跟小狗一样,不由得有些好笑,继续道:“你知道瘴气林中没有动物的吧?”
苏秉言点点头,心神全在对面姑娘纤长的眼睫毛上。睫毛微微抖动,投下一抹剪影,好似蝶之翼。
顾清雅无语,“你知道动物也会瘴气中毒吧?”
苏秉言继续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就跑下床。
顾清雅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人反应过来了。
就见年轻书生拿起自己的包袱翻了翻,从隐秘的夹层中掏出个什么东西,红着脸递了个过来。
顾清雅接过来一看,就见入手是一枚温润的玉佩,色如碧海、玉质透亮,一看就不是凡品。唯有角落处,刻着一个设计有些奇特的“苏”字。
“这是什么?”
苏秉言继续脸红,磕磕绊绊道:“暖、暖玉,养身体……”
顾清雅又好气又好笑,把玉佩往床上一扔,边走边摇头,罢了,毒死他算了。
身后徒留苏秉言呼唤:“姑娘别走!姑娘,这不是我苏家留给儿媳妇的信物,姑娘且收下吧!真的可以养身体……”
顾清雅干脆运起轻功,如一朵白云般飘了出去。
身后的书生垂头丧气,捡了玉佩摸了摸上面的“苏”字,自顾自嘀咕:“好好的玉佩刻什么字,现在想送都送不出去……”倒是也不怕祖宗们来梦里打他。
第二日清晨,苏秉言恹恹地起床。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梦里一群老头老太太打他,他一边叫着“曾祖爷爷”“玄祖奶奶”的一边跑,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忽然就听门被敲响,打开一看,之前那个十一二岁的圆脸小姑娘,拎着个笼子站在门口。
笼子里两只灰色的山兔。
“呃……这是?”莫非是要让他提着干粮赶紧走?
小姑娘开口道:“宫主让我给你送来试药的。”她特意在“试药”两字上加了重音,生怕对方一个看不见就把兔子烤了。
苏秉言疑惑片刻,恍然大悟,赞叹道:“不愧是宫主姑娘,果真冰清玉洁、聪慧过人。”说着伸手接笼子
小姑娘把笼子递给他,一边暗自思索这两个成语的关系。
有了试验品,本来暂停的研制进程又可以开始了。苏秉言在兔子后腿上绑了绳子,扔进瘴气林等片刻又拉出来,果然,两个兔子都晕了过去。
他兴高采烈地抱着兔子回了房间,看见桌上的药碗时,笑容陡然僵住。
好的,现在问题来了:怎么给昏迷的兔子灌药?
悄悄潜入厨房,偷偷拿了一个漏斗,回屋试一试。
漏斗太大,早知道拿个小点的了,不能因为省事不顾事物的客观规律。
再次悄悄潜入厨房,将带着牙印的漏斗放下,拿起最小的漏斗,一转身……
向来神情平静的掌勺姑娘正脸色铁青的看着他。
苏秉言:“……都、都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