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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瑛就是盛瑛,阿奴哥哥是阿奴哥哥,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她在排斥他。
    这样的想法让陆长寅的心莫名其妙被扎了一下,很快,疼感蔓延开来。
    “呦呦…...”他开口。
    “不要这样叫我,”阮呦打断他,看见陆长寅错愕的神色,她愣了愣,心软了几分,又回过头,“算了,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说完这句话,她就出去了,稍有些急促的脚步透露出她心底的慌乱。
    陆长寅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眉头皱了起来,也跟着出去。
    上马车的时候,他伸手想拉阮呦上去。
    阮呦却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自己攀着车厢爬了上去。
    陆长寅怔住,淡抿着的唇紧了紧,目光一刻不落地跟着阮呦,见她上来后故意挑了一个离自己远的地方坐下,手里捧着一本书,若无其事地打开看,似乎不想理他。
    胸口闷闷的,他敛着眉,嘴角抿得平直,低眸看着自己的手,想着自己是哪里没有做好,惹了小姑娘生气。
    车厢里气氛静谧,只有阮呦时不时翻书时的声音。
    许久,他才打破平静,“是我哪里做错了?”
    问话的时候他的手放在身侧,紧紧地蜷缩在一起,有些紧张。
    “若是我做错了,你只管说出来,我都改。”
    阮呦看着他认真的神色,捏着书的手一顿,她低垂着眸,避开他的视线,鼻尖酸了酸。
    哪里是他做错了。
    错的是她。
    陆长寅等了许久,没得到阮呦的回应,心底万分煎熬,但见她鼻尖悄悄红了,也不敢再问,他怕自己又将她弄哭了。
    她已经为自己哭过很多次了。
    陆长寅在心底叹了口气,靠在车壁上,不再打扰她。
    阮呦偶尔分神,目光总会瞟向他那方。
    男人孤伶伶地坐在那,似乎为了不打扰她,修长的腿有些局促地蜷在一起,眼睛总是看着她,神色不开心,看起来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大狗。
    阮呦压着心软,撩开车帘,看向外面。
    陆长寅只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侧过头时,露出一截纤细修长的玉颈,白皙的耳坠小巧圆润,陆长寅眸色渐渐变暗。
    在阮呦回过头时,他才回神,咬住舌尖挪开视线,喉结滚了滚。
    风从窗口吹了进来,将那莫名的燥热吹了下去。
    渐渐,马车停了下来。
    “娘,义母...”
    阮呦一眼瞧见在状元府门外等着的李氏她们,一路憋着的泪再也崩不住。
    “呦呦。”李氏也哭了起来,抱住她。
    阮雲与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对视,在对方朝着自己微微颔首时,他就知道了,眼前的人是陆长寅。
    他眸色动了动,心底有些认输叹了口气。哪怕他再不喜陆长寅,他也知道,这世上再没有谁会像陆长寅这样对呦呦。
    他本可以让其它的人陪呦呦回门,却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亲自陪着呦呦回来。
    —
    书房里。
    阮雲与陆长寅对襟而坐。
    气氛沉闷,阮雲最先打破宁静,问他,“呦呦可好?”
    “哭过几次。”陆长寅想了想,说了实话。
    阮雲眉头皱起来,“你不是说会好好对她?为何弄哭她?”
    陆长寅抿着唇,黝黑的眸底染上些许茫然,“我也不知道。”
    他想了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开口,“许是我送了她猫没有送狗。”
    阮雲眉头皱得更深,他印象里呦呦可不是为了这样的小事会哭的姑娘。但到底自己又没有在呦呦身边,只得相信了陆长寅的说法。兴许嫁人了,呦呦变得小女儿家的心思便多起来了。
    这样一想,阮雲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说出来后,陆长寅想了一路没有想通原因几乎已经确定了,眉头一松。
    心事解开,他神色缓了过来,又恢复往日那慵懒散漫的模样,手转动着扳指,开口道,“燕京酷暑难耐,伯母她们都是南方人,受不了热,阮兄不如她们去青州避暑。”
    阮雲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见他不似开玩笑,眸色渐渐重。
    燕京天热,青州也不凉快,要去避暑也是下江南或是北上,断然是没有去青州避暑这一说法的。
    这哪里是提议让他去避暑,是去避难。
    “为何是青州?”阮雲神色凝重。
    陆长寅也不担心他打探,唇角牵起,“青州是我的。”
    “盛瑛不过是个商人。”阮雲看着他,目露几分狐疑。
    就算盛瑛再有能耐,他也只是商人。
    陆长寅凭什么如此大放厥词,说出青州是他的这样胆大妄为的话。一个商人兴许能影响官府,但却掌控不了官府。
    “阮雲,你比我想象的要笨啊,”陆长寅轻啧一声,“战乱后那么多人都做不了青州州牧,你以为杨广临凭什么能坐上青州的州牧的位子?”
    “他是你的人。”阮雲眸色震惊。
    陆长寅淡笑不语。
    答案显而易见。
    “陆长寅,你.....你到底是何人?”阮雲手指发紧。
    他知道陆长寅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是当初那个垂死的阿奴,也知道陆长寅是盛瑛,知道他与左仲缨有勾搭,知道他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