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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顾时欢生完孩子后, 闷在屋子里整整一个月,顾嬷嬷不让她出门,连洗澡都不让, 每日只是用热水帮她擦洗身子,顾时欢反抗了多次, 但祝长君也站顾嬷嬷, 她没法子,硬生生忍了一个月。
    夏天本来就热, 屋子里也鲜少开窗, 就算开窗也只开着小小的缝。整整一个月下来,顾时欢只觉得全身汗热不得劲得很, 头发也厚重油腻, 额边的发丝卷翘, 犹如鸡窝, 这模样她都不敢照镜子。
    然而祝长君也不嫌弃, 每天搂着臭烘烘的媳妇睡觉睡得香喷喷。
    好不容易熬到满月,顾时欢一大早就睡不着了,眼巴巴的等着丫鬟们进来服侍洗漱。祝长君今日正好休沐, 他赖在床上不想起, 见顾时欢急不可耐心里好笑, 又拉她躺下去。
    “再睡会儿, 这天还蒙蒙亮,丫鬟们都还没起呢。”
    顾时欢哪里睡得着?她已经迫不及待洗澡洗头换干净衣裳, 然后再出门奔跑几圈, 好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她不肯睡,惹得男人也跟着清醒了,索性将人摁在床上亲。亏他不嫌脏, 亲完嘴还使劲啃脖颈,啃得顾时欢痒痒直笑。
    两人闹了许久,外头才天光亮,陆陆续续有声音响起来。
    顾时欢唤丫鬟们进来收拾,自己站在一旁乖乖等待,等净室放好水后,她光着脚丫子就跑进去了。
    祝长君也起来,坐在外间榻上逗儿子。
    小琪儿刚出生时皮肤红红的,满月后倒是变得白白嫩嫩了,还有了许多丰富的表情和动作,比如会对着人笑,会手舞足蹈,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父子俩在外间等了许久,顾时欢才沐浴出来。
    她仿佛获得新生般,整个人慵懒惬意,裹着寝衣坐在铜镜前让人擦头发,随后又让人给她换衣裳。
    “小姐,穿这件怎么样?其他衣裳显得有些小了,看来得重新量尺寸做新的呢。”凝翠拿着好几件衣裳在她身上比划。
    顾时欢生完孩子后,身子恢复得不错,不过总归还是长了些肉,腰上还好,她本身就腰细,不大看出来。倒是那胸脯,越发的壮观,许多衣裳都穿不下。
    顾时欢瞧了眼那件浅蓝的绢纱长裙,点点头,“行,先将就着,回头让凝香来量尺寸,再去玲珑阁做些新衣。”
    她们的对话外间也听得清楚,祝长君隔着帘子朝里头看了一眼,小女人身姿婀娜,影影绰绰,那松垮的寝衣半滑落下来,正巧窥见那白茫茫的山峰。
    男人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暗自咽了咽口水。
    过得一会儿,顾时欢收拾好出来,一家三口坐在一处吃早饭。
    “夫君今儿忙吗?”
    “不忙。”就算忙也要强制不忙,好不容易等媳妇坐完月子,且又恰逢休沐日,良辰美景,岂能辜负?
    “一会儿吃完饭我去元安堂看看母亲,夫君可要一起去?”
    祝长君点头,“行,我陪你。”
    “前几日长缨送了帖子过来,说今日回来看看琪儿,新姑爷也一起来,届时你就招呼新姑爷吧?”
    本来不忙的祝大人,被媳妇又安排得满满当当,心里不大乐意,他今天就想陪媳妇呢,怎的刘峥这么没眼色?哪天来不好?非得选这天?
    但媳妇面前也不好说什么,默默喝了口粥,“行。”
    ......
    元安堂。
    老夫人抱着白胖胖的孙子高兴不已,“我看越长越像长君小时候的模样。”
    顾时欢来了兴趣,“夫君小时候是怎样的?”
    说起儿子小时候,祝老夫人兴致盎然,滔滔不绝,毫不保留的将祝长君小时候做的丑事抖了个一干二净。比如小时候像个小老头不爱说话,尿床了觉得丢人,就自己把床套扒拉下来扔在床底下等等,逗得顾时欢哈哈大笑。
    祝长君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就这么被他母亲出卖了,彼时他不知道,正在院子里听管家说事呢,等进来后见两人聊得开心,他问道:“何事如此高兴?”
    祝老夫人一点也没“儿子大了不宜掏老底”这方面的自觉。
    “说你三岁尿床的事呢。”
    祝长君看了眼忍笑忍得辛苦的媳妇,“......”
    没坐多久,祝长缨和刘峥来了,两人给祝老夫人行礼后,祝长缨坐下来跟母亲和嫂嫂聊天,而祝长君则把刘峥带去书房。
    刘峥老老实实的跟他走,心里头还想着一会儿要趁机多请教舅兄一些官场上的问题,他今年春闱中了进士递二十七名,虽未进三甲,但却也在入翰林的名单里头。男人嘛,初入仕做官,那股为国鞠躬尽瘁的满腔热血沸腾得很,一心想在仕途上做出些成绩。
    整个大越朝,做官做得最成功的要数他这个舅兄,有这么个榜样在,他肯定要多取取经,好好学习一番。
    不过祝长君没给他这个机会,将他带到书房,扔给他一些不大紧要的陈年卷宗,让他在坐着看完,随后自个儿就回正院等媳妇了。
    顾时欢与祝长缨还有祝老夫人聊得畅快,主要有小琪儿活跃话题,三人围绕着孩子说个不停。
    老人家年纪大了,坐不得久,没过一会儿就犯困,由丫鬟们扶着回去睡回笼觉。
    堂屋里便只剩顾时欢和祝长缨两人,她把丫鬟们赶出门外,姑嫂俩说起了私房话。
    祝长缨嫁人后变化还挺大,先是梳了妇人发髻,她的脸本身就比较圆润,如今梳了妇人发髻后,倒很是有些妇人韵味。眼角也多了几丝媚态,少了青春少女的稚嫩,多了女人的娇媚,还怪好看的。
    顾时欢稀奇,“长缨啊,你怎的变得越来越好看了呢?”
    祝长缨摸摸脸,“还......还好吧。”
    她之前也听自己的丫鬟说过这事呢,不过自己照镜子也没觉得哪里变好看了啊,胖了一些倒是真的。自从嫁给刘峥,婆婆盼孙子盼得厉害,叫厨下整日里给她补汤汤水水,两个月下来,愣是补得胖了一圈。
    顾时欢眨眨眼,悄悄问她,“你跟新姑爷处得如何呀?”
    这话倒让祝长缨脸红,“挺......挺好的呢。”
    “怎么个好法?”
    她是真的好奇,两个新婚的人凑在一处,要做些什么。她自己记不得嫁过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了,倒是很想问问小姑子。
    “就是一起作画看书,觉得还挺好的。”
    “就这?”这有什么意思,实在没趣得。
    倒也不全作画看书,很多时候两人待在一起还是要做些别的事的,比如那方面。刘峥这人吧,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可真做了那事,却凶狠不已。也不知为何他怎么就这么喜欢那样的事呢?以前到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每日夜里都要许多次才肯罢休,自己倒是累得不行,今儿出门还腰酸呢。
    她想着想着,脸红红的,怕被嫂嫂发现,便赶紧低头喝茶。
    她突然娇羞起来,顾时欢起初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随后才会过意,又想起自家夫君这些日子越来越狼的目光,也忍不住脸红起来。
    于是,姑嫂俩,就这么的坐在堂屋各自脸红。还是凝香来元安堂喊人,说祝长君在等着她,顾时欢这才离开。
    ......
    一进屋,就见祝长君站在桌边看她临摹的字帖。顾时欢坐月子期间实在烦闷,于是就捡起往日练习的字帖来,别说,经过这一个月的练习,写得字还像模像样的,连祝长君都夸有长进,日后或许能教儿子写字呢。这个想法倒是越发激发起顾时欢练字的兴趣,每天都要练习半个时辰。
    “夫君找我有何事?”
    祝长君抬起头来,勾手让她过去。
    她才走到身边被他拉进怀里,从身后搂着她。这动作突然得很,又带着股急切,惹得顾时欢低呼一声,顿时心颤不已。
    但祝长君也没做什么,就是将她禁锢在桌边,然后闻她发香,过得片刻才问,“你们聊些什么,怎的这么久?”
    “哪久了?长缨不是来了么?她好不容易来一回,就有许多话想说呢。再说,你叫人喊我回来了,长缨那儿怎么办?”
    “这是她家,她怎会不知怎么办?再说了,刘峥不是还在吗?”
    说起此事,顾时欢还纳闷呢,不是说让他招呼刘峥的吗,怎的他自个人回来了?
    顾时欢问起,祝长君笑道:“我让他在书房帮我处理些事。”
    “......”
    感情他把人家当壮丁使唤呢,留人家刘峥在那干活,他自个儿跑回来抱媳妇,这人正是无耻得很。
    “头发用什么洗的,这么香?”
    “茉莉膏。”
    不一会儿,男人的鼻子渐渐往下嗅,在她白皙纤长的脖颈处徘徊。
    顾时欢闭着眼,呼吸也重了起来。
    室内安静,也没丫鬟进来打扰,角落还燃着好闻的沉水香,站在桌边的两人各自楼得紧紧的,互相解渴。
    尽管祝长君很想将她放在桌上这样那样一番,但眼下还不是时候,大夫说了,最好等一个半月再行房。
    他一边吻着怀里的人儿,一边在心里默数,嗯......还有十四天半!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评论哟~
    第52章
    祝长君儿子的百日宴办得十分隆重, 几乎临安城四品官员以上的人都发了帖子,那些不够品级的则想方设法托关系送礼进来。
    这次祝长君来者不拒,统统让管家收下。他心情好, 抱着儿子在宴会上四处招摇,朝中那些官员们平日里浸淫他威严久了, 乍看他抱着个小奶娃出来晃荡, 众人都差点跌掉眼珠。
    时下都说抱孙不抱儿,哪怕是格外喜欢, 也只是私底下悄悄抱, 倒是鲜少见到抱着儿子光明正大出来炫耀的。反正,祝长君就不按常理出牌, 谁叫人家是丞相呢, 也没人敢笑他, 相反还得上前去夸两句, “令郎真俊!”“令郎聪慧过人!”
    今天来的客人特别多, 丞相府门外的马车挤满了一整条街,府内也是到处摆满了筵席,连过路的廊下都不放过。
    男女分席, 男人在外院, 女眷则在内院, 虽是泾渭分明, 但今儿人多,大家来来往往的, 难免会不经意碰头, 大喜日子嘛,索性也不讲究那么多了。有的女子稍微喝得多的,就忍不住要找个地方消消酒, 没办法,来的官夫人太多,丞相府的丫鬟们也无法招呼得面面俱到,反正有什么事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包括消酒也是。
    顾时嫣一路走来就遇见不少扶着树揉.胸按头的。这些个官家夫人们兴致起来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端方不端方,拉着你就是喝,搞得顾时嫣也不小心喝得有点过头。她倒不是想吐,但急于找个地方透透气,否则也怕自己撑不住了。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丞相府西边的竹林,这处有些偏僻,来的人少。她兀自找了个石块坐下,靠着歇息一会儿。
    秋日阳光和煦,晒得人暖和,微风这么一吹,吹得顾时嫣昏昏欲睡。她朝四周瞧了瞧,见无人,便拿出巾帕将脸盖住,就这么,打起盹来。
    裴寂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美人靠坐在石块上,身姿曼妙,绣着梅花的雪白巾帕将那芙蓉玉面遮住,只露出一截白皙小巧的下巴。尽管如此,却仍能窥见巾帕下定是一副惊艳容颜。
    他驻足瞧了许久,也清楚自己这么盯着人家姑娘瞧,实非君子所为,但想了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君子,遇到喜欢的姑娘瞧几眼怎么了?谁他娘的敢多嘴?
    许是石块太硬,顾时嫣不太舒服,一会儿便又醒了。她扯下巾帕,触不及防对上不远处一双深沉的眸子,唬了一跳,待看清楚人后,便又放心下来。
    原来是他。
    这人虽只见过两面,但凭直觉顾时嫣觉得他不是坏人,相反,他还曾帮助过她。
    要不要过去见礼道个谢?
    然而没等她想好,那人就转身离开了,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
    顾时欢听说姐姐醉酒,让丫鬟去请她来正院歇息。
    “姐姐适才去哪了?让丫鬟们好找。”
    “有些头晕,便去西边竹林走了走,这会儿好了,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