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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老人,从自己来的第一天起,虽然没有正眼看过他,却从来都是不动声色地站在他身后。
    没有俞相在身后坐镇,他仿佛被悬挂在摇摇欲坠的悬崖边,瞬间失去了安全感。
    “俞相……喝一口药吧。”
    他努力地稳着自己的颤抖,执汤匙的手却被人拨开。
    “老了。”俞相难得肯跟萧方说一句话,在被子上摊开一只手。
    萧方连忙将碗递到一旁,轻轻地握住那只手,干枯消瘦,青筋盘起,这样无法掩饰的苍老让他忍不住鼻尖一酸。
    “俞相,您是这些时候太累了,修养些时间就好。”
    俞相将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难得的温和,却没有力气与他说太多客套,只轻轻低叹一句:“皇上,您还是去把他找回来吧,我到底老了,是他回来的时候了。”
    “他?”萧方诧异:“他是……”
    “秦槐。”
    作者有话要说:龟速前进的我,三天才能熬出一章,最近工作好忙,如果赶不过来,我就隔天或者隔两天更一次
    不额外请假了鸭,望理解,我工作之余一定一定拼命赶出来
    没有存稿我写不踏实,因为总想来回修改一下,补充些细节铺垫或者伏笔什么的
    吐槽一句,jj这个贱受,屏蔽的关键词都是什么乱糟糟的,“插进去”可以,“拔|出来”不可以
    什么鬼啊!!!
    第47章 出京
    萧方出远门, 往日里必然是俞相监国,樊盛玉也勉强可退而求其次,可如今正值春闱, 只能靠着俞相硬撑。
    原本火烧屁股的急事, 却因为萧方的原因,不得不延迟了几天。
    他们这次去的路程比较远, 马车走得毕竟太慢, 而且一路颠簸过去的话,据萧方自己估计,等到了地方,自己估计就可以散装零售了。
    既然老娘能一天之内学会骑马,他也不能当个软蛋怂货。
    刚开始是小先生季云枫骑马跟在一边保护他,可小先生太紧张了, 害得他也战战兢兢,马鞍上像是安了木钉一样,一颠簸起来,屁股根本没法挨住马背。
    他心中哀嚎, 也许他跟驾驶两个字就没什么缘分。
    想当年热血满腔地去考驾照的时候, 不知多少次倒在科目二上, 以至于他做噩梦的时候都是那个电子女声——车身出线, 本次考试不合格。
    梦中垂死惊坐起,原来不是考坡起。知君何事泪纵横,明天就要走弯道。
    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都没什么起色。
    说是小先生从旁保护,可他这么大个人, 一头从马上栽下去的时候,季云枫又哪里接得住他,只能合身扑在他身上, 拼命护着他没让马踏到。
    两个人一起在地上滚了个灰头土脸。
    第二天就换季云祺推了所有军务来陪练。
    怀化将军一身军靴重铠,腰挂长剑,气势摄人,与平日常服时的温和判若两人,往萧方面前一站,萧方差点当场跪了。
    这要是对方手里再拿根鞭子,他是不是还得叫声主人?
    不知是季云祺这一身气派紧张严肃得实在吓人,还是萧方福至心灵,居然两股战战地骑稳了马,只有最后下马时一个腿软,却很快被人接住。
    季云祺也不含糊,二话不说把人抱去一旁帐子里歇着,又把萧方捏得一顿鬼哭狼嚎,哭喊了大半天,嗓子都像是要哑了。
    一旁宫人侍卫面面相觑,互相使个眼色,谁也没好意思多说话。
    时间紧张,俞相还在病榻上艰难支撑,腰酸脚软的萧方还没等歇过气,就不得不爬上马背,龇牙咧嘴地跟着季云祺出了城。
    仍然是他们两个简装出发,带着几名贴身护卫。
    据季云祺的说法,这个秦槐落草为寇的地方并不近,以季云祺全力骑马的脚程,也要三四日才到,有了萧方这个拖油瓶之后就更一言难尽。
    季云祺照顾他第一次出远门,绕了点弯路,天还没黑便进了镇子,投宿客栈。
    几人要了几间客房,两人各一间,其他护卫分开在四周住,只是因为客满的缘故,他们并不挨在一起。
    萧方像足了个跟团游的游客,稀里糊涂地跟着导游季云祺吃了顿不甚美味的晚饭,然后被领进房间。
    起初听着外面还有来回走动的客人和小二,倒不觉得什么,渐渐地夜深人散,外面寂静起来。
    虽然跑了一天有点累,萧方这个夜猫子一时半会也睡不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边只有一盏油灯摇曳,那种毛扎扎的感觉又回来了。
    所以他并不喜欢旅游——当然没钱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好不容易对宫中有了点家的归属感,如今又要面对陌生的漆黑。
    房间的隔音并不好,古代像是也不讲究这个。
    隔壁睡着的怕是个身躯庞大的人,时不时翻起身来,就会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嘎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用利齿啃噬骨头一样。
    咯吱咯吱咯吱。
    窗户缝也不严实,夜风被夹挤成几条尖利的线,在窗棂上来回拉扯,配合着咬骨头的咯吱声音,像是无间地狱里有人在哭喊惨叫。
    萧方头皮发麻地听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起身披了衣服,举了油灯出门。
    门外有护卫肃立,见到人了,他的紧张终于消散一些,总算能镇定地踩着二楼吱嘎作响的陈旧木板,慢慢向东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