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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什么时候才好?”
    看着他这般虚弱,任鲥心里也十分着急,然而这会儿月上中天,又无云朵遮蔽,正是吸收灵气的好时候,他想了想,道:
    “少说也得半时辰,现在月亮正好,等月光下去些,我就带你回去。”
    顾循之本就是在咬着牙苦熬,听说还得半个时辰,只觉脚下一软,立即失去了平衡。
    他直直地向前摔过去,已经做好了脸砸到地上的准备,没想到有一只手臂从后面伸过来,一下子揽住了他的腰。
    师兄沉稳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小心。”
    “嗯。”顾循之吸了吸鼻子,刚想跟师兄道谢,却听师兄又一刻不停地重又念起了咒。
    他还是有点站不稳,师兄的手没有松开,就这么从后面揽着他。
    师兄离他很近,师兄口中的气息抚着他后颈的碎发,有点痒,但他不敢动。
    刚才稍稍散了一点的月光重又聚集起来,冰冷的感觉再度袭来,但师兄的手臂一直在这里,给他提供着温暖。
    靠着这一点暖意,顾循之又挨过了半个时辰。
    时间一到,任鲥停了口中的咒,立即拎过棉袍来给顾循之披上。顾循之几乎没法走路,任鲥干脆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他身子瘦弱,被任鲥抱在怀里,更显得可怜。
    任鲥带他进了屋里,径直往内室里走。
    卧房门边上有一铺给值夜小鬟睡的榻子,经过那榻子时,顾循之连忙叫住了任鲥:
    “师兄把我放下吧,今晚我睡这边榻上便好。”
    任鲥冷笑一声:
    “你现在浑身都冻透了,独自一人睡这地方,这一晚冻不死你。”
    顾循之忽然想起二十年前他回山时,榻上放着的汤婆子:
    “我抱个汤婆子。”
    任鲥摇头:
    “汤婆子太热,你身上冷,不小心一点,要烫出毛病来。”
    任鲥这么说着,脚下却没有停,一直把他抱到卧房里,放在床上。这间卧房里的床比顾循之住处里的那一张要大不少,两个人睡绰绰有余。任鲥给顾循之盖上被子,又问:
    “你要睡外头,是不?”
    顾循之想起上回情景,只觉窘得不行,忍住窘迫点了点头。任鲥将他安顿好了,立即换过衣服,轻轻巧巧越过顾循之,躺进床里面去。
    顾循之这时候才发现,床上好像只有一床被子。
    他有些难堪地转过头去看任鲥,却见任鲥毫不在意地钻进他被窝里。
    他忍不住出了声:
    “师兄……要不……再去拿一床被吧?”
    “不用,你身上太冷,睡一床被我能给你焐着。”
    任鲥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他,伸手搂住他身子,他口里的热气吹在他颊上。顾循之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得动,就老老实实地躺着了。任鲥的体温本来比寻常人要低些,此时顾循之从外到里被冻了个透彻,被师兄焐着,那冻得僵硬了的皮肉,也慢慢暖和柔软起来,心跳也恢复了正常的速度。师兄的气息在他的身边萦绕,充满令人安心的味道。顾循之想起,他小时候偶尔睡不着,跑去找师兄,师兄也曾经这么搂着他睡过。
    那时候他年纪尚幼,全无旁的心思,此时却不由得心生绮念。,然而这会儿他已然累得不堪,冻得不堪,实在难以支持,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任鲥却没能睡得那么快,他抱着顾循之,尽职尽责地当一个暖炉,不仅要给顾循之提供温度,还得小心别压着了他。直到他感到师弟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变得比他自己还要热,这才安心放开手,转到另一边去,闭上眼睛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此前又冻又累实在难熬,睡得有比平常晚些,这一晚顾循之竟是难得地没有起夜,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不过他老年人到底是睡得少,早晨天还没亮,就已经醒过来了。
    他昨晚挨冻吃苦,本以为早晨起来之后会感冒,不过或许是因为从月光中取得了灵气的缘故,竟是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他试着下床走动,发现身体也比平常轻松,这种直接吸收灵气的办法果然有效。
    他有点兴奋,昨晚遭罪受冻,好像也值得了。他穿好了衣服,又去看自己手腕上一直带着的南溟珠手钏,发现它好像也比平常显得更明亮些。顾循之冲着它笑了一句:
    “你今天倒是精神好。”
    那手钏似是听懂了,闪了闪,光华更胜。
    顾循之撂下手腕子,抬起头就瞅见梳妆台上放着的铜镜,他弯了腰仔细瞧,镜子映出他的面容,却没见有什么变化,不觉有些失望。此时,他忽听背后传来了师兄的声音:
    “你昨晚吸收了些灵气,如今身体觉得怎么样?”
    顾循之做贼似的迅速转过身来,不想让师兄看见他认真看镜子,只见师兄侧躺在床上,伸手将头支起来望着他,不知已经看了多久。师兄的眼睛秀媚动人,顾循之每次直视都觉得自己受了震动。他稍稍转移视线,回答说:
    “还挺有精神的。”
    任鲥翻身从床上起来,到得他面前,手指抚过他鬓边,捏住他下颌,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声音从他脸颊侧吹过去:
    “外表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他的声音刺得顾循之痒痒的,顾循之扭过头,避开任鲥的手,垂下了眼帘,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