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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当任鲥听说了这情况之后,就开始向人打听更详细的情报。有些人声称他们见过那施法的神仙,说他穿着像云彩一样的白衣服,留着长长的白胡子,总之是一般神话故事里老神仙的模样,任鲥知道这纯属胡说八道,就算不是他师父,也很少有地仙会以这样的面貌示人。
最后还是顾循之费了些功夫,才终于找到一个真正的东湖村人,他所描述的神仙相貌与他俩的师父一模一样,不过正如传闻所说,求雨结束之后他就已经离开了,甚至没有留下名号。
所以现在他们就要往东湖村去,期望能找到一点凡人觉察不到的线索。
顾循之骑着青驴,和师兄一起到了东湖村。
东湖村没有客栈,要想住在村民家里也不太容易,这里和京城附近那种开放的区域不一样,村民们见到外人,通常都显得非常谨慎。虽然顾循之说出了提供消息的那个村民的名字作为担保,村民们还是用相当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们。顾循之不得已,只得说出了实情:
“我是那位东湖仙人的弟子,师父独自出来很久,我们是来寻他的。”
大多数村民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只有村长还非常警惕:
“你说你是东湖仙人的弟子,可有什么凭证?”
任鲥本来一直站在旁边牵着驴子没说话。听见村长这么说,伸手拍了拍旁边的青驴,将它变回原本的纸片,放在手里递给村长看。
村长激动得一拍大腿:
“没错!东湖仙人也会这一手!”
像这种用纸片变人变马变驴子的把戏,几乎所有法力到了一定程度的修行人都会,包括之前他们在碧空山上见到的那个妖魔,也会用这一手。虽然不同的使用者手法不同,但从外行人的角度看上去,基本上还是一模一样。在极少见过修行人的东湖村民们看来,这就已经可以当成是非常明确的证据了。
一旦确信了眼前人确实是东湖仙人的弟子,村长顿时变得热情起来,拉着顾循之的手嘘寒问暖。面对着村长的过分热情,顾循之感觉有点尴尬,但考虑到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必须得依靠这位村长,他还是忍耐下来了。
村长对着顾循之絮叨了很久,才终于把目光再次放在了任鲥身上:
“您是东湖仙人的徒弟,那么旁边这一位青年才俊,一定是您的徒弟了?”
顾循之浑身一凛,这才想起方才居然没能来得及向村长介绍任鲥。显然这位村长看着任鲥显得年轻,又一直站在后面牵着驴,就觉得他是小辈。顾循之刚想解释一下,消除这个误会。却听那边任鲥开了口:
“啊,没错。”
顾循之吃惊地回头看任鲥,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自认是自己的徒弟。不过他想师兄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缘由,也就只好顺着师兄的说法,点头答应下来。
东湖村的村长替他们找了个住的地方,还主动提出要陪他们去东湖。不过顾循之以施法不便让人看为由,谢绝了村长的好意,打听过东湖的具体位置,把行李放下,就一起出了村。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顾循之问任鲥:
“师兄,你为什么跟那个村长说你是我徒弟?”
任鲥看了他一眼:
“解释起来麻烦。”
顾循之瞠目结舌,全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要说任鲥是他的师兄,就得把师兄弟两人的相貌为什么差这么多的事情全说一遍,他们与这里的村民萍水相逢,实在不适合将他们之间的这些事全都说给人家知道。不过想到这几天在东湖村的村民们面前,都要把师兄当成是徒弟,顾循之只觉说不出的难受。
东湖距离村子东面只有几百米,说是湖,实际上只能算是个小池塘。根据东湖村村长之前介绍的,东湖形成之后,神仙还指点他们在附近的山上挖出了一口泉眼。有了源头活水,这东湖也就能长长久久的保持下去。
他们来到东湖边上,任鲥立即过去查看。顾循之身上灵气不足,修行也不够,只能站在一边问:
“师兄,情况怎么样?”
任鲥站在湖边,伸手掬了一捧湖水到唇边尝了尝,道:
“这湖水里还真有点师父灵气的味道,不过只是淡淡的一点。真要说起来,其中还有别一种灵气,味道更浓些,感觉和师父的灵气很像,似乎同出一源。”
“这又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村民们的信仰之力导致这湖里诞生出了新的灵物……”任鲥一边说着,一边绕着池塘边找到一个灵气比较浓郁的地方,冲着水里喊了一声:
“喂,出来吧。”
池塘里半天没有动静,就在顾循之怀疑是否任鲥的判断失误了的时候,忽见池塘中央咕嘟嘟冒起水泡来,过了没多一会儿,只见有个人影从那冒水泡的地方升了上来。
虽说在顾循之的记忆之中师父的容貌已经显得有些模糊,可若是见了面,决计没有认不出来的道理。顾循之吃惊地看着那水中之人的脸,忍不住惊呼出声:
“师父?!”
顾循之刚叫完就意识到不对,眼前这人虽然面容与师父相像,实际上却绝不可能是师父。顾循之隐约可以分辨得出,眼前乃是从水中所生的灵物,并非像师父那样的地仙。他想起师兄刚才说,此处的灵气虽然与师父不同,却同出一源,只怕眼前这灵物与师父干系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