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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鲥坐在旁边转头看顾循之,只见他腕上的南溟珠一闪一闪发着光。任鲥又坐近了些,伸手去触那珠子。南溟珠似乎感应到他的灵气,霎时间光芒更盛。淡淡的灵气将顾循之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任鲥松开手,那突然出现的光芒就又突然消失了。
    这情形实在有点特别,让任鲥在意起来。南溟珠是天下至宝,它能代替妖的内丹存在,本来就有近似于可以起死回生的功效。只是一般修行人弄不到这东西,对它的了解也有限。任鲥琢磨了一阵,还没想到这一现象可能代表的意义,就看见顾循之睁开了眼睛。
    “醒了?”
    顾循之揉着眼睛点点头,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没过多久,村长就来传信,说是庆典已经准备好了。
    任鲥和顾循之整理好了仪容,就从房间里出来,按照村人的指点,往村中平常举行庆典的空场走。这会儿天气已经开始变得和暖,虽然已近傍晚,却一点也不冷,空场那边传来歌声,是顾循之未曾听过的古歌,不知是从何时流传下来的。那歌声有点古怪,远远听着却很好听,顾循之对此有点着迷,转头却见任鲥正无意识地和着旋律轻哼。
    顾循之有些意外:
    “你听过这曲子?”
    任鲥也好像是刚刚才发觉似的,怔了一下才点头:
    “我以前……可能来过这一带。”
    任鲥从前曾经游离四方,就算是以前来过也没什么稀奇,他们没有在这一点上多纠结,很快加入了庆典的欢乐之中。村民们生起了一堆篝火,用大锅熬煮美味的鸡汤,将本地出产的佳肴和美酒源源不断地端上来。
    虽然任鲥平常不吃饭,但是到了这种时候,总不能辜负村民们的心意,两人就尽其所能地吃喝起来。
    村民们准备的都是些农家菜肴,整只的鸡鸭用当地特有的方式做好,很扎实地端上桌来。分明只是些朴实的菜肴,顾循之却觉得比王府里的山珍海味还要好吃。
    不过这里也有很特别的东西,那就是他们端上来的酒。酒的颜色金黄清冽,香味淡雅微甜,入口绵柔,毫不醉人,其中虽有些微的苦涩,却让酒的味道更升了一个层次。顾循之喝了又喝,只觉整个人都陷入一种陶陶的醉意之中。
    他不经意回头去看村长,开口询问:
    “这酒真好,是从哪里来的?”
    东湖村的村长似乎很高兴地一笑:
    “这是我们村里失传了多年的菊花酒啊!这几年风调雨顺,我们村里种的花,终于又长出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那时他急急转移了话题,用不解风情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心惊……”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大师兄,承认吧,你就是不解风情。
    最近继续隔日更。
    第38章
    顾循之一怔,想起方才东湖所说的话:
    “这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转了头,有点迷惑地去看任鲥。任鲥一直在喝另一种酒,听见这边顾循之与村长的谈话,随手拿起顾循之面前装满金黄酒液的酒盅,一口喝干。
    顾循之想提醒师兄一句,那酒盅是他的。但他想了想,到底没开口。他见任鲥喝完了酒,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之后,下了一个笃定的判断:
    “这酒我以前喝过。”
    嗯?顾循之开始好奇起来:
    “师兄以前来过这里?什么时候?”
    久违了的菊花酒勾起了任鲥尘封已久的记忆,不过毕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任鲥很是想了一阵,才终于迟疑着答道:
    “其实……我和师父当初第一次见面,好像就是在这里。”
    这回顾循之可真是吃惊了,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他拜入师父门下的时候,师兄已经在山上的洞府住了不知多久,他从来没想过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这会儿听见师兄说,就觉得很感兴趣:
    “师父和师兄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师兄怎么会拜在师父门下?”
    任鲥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好一阵子才道:
    “在遇见师父之前,我曾经和几个朋友结伴游历。后来有一次发生了意外,有个朋友不幸死了。那件事很惨,其余人无心游历大多数人都决定回乡,其中有一对男女要回家结婚,邀请我跟他们一起回去。”
    “这里是师兄朋友的老家吗?”
    “不是。”任鲥摇摇头,“我那时候虽然不大通世务,却也明白不该去打扰人家。所以就与他们道别,独自在这一带游逛,走到这里的时候,正碰上他们在举行宴会,我就也加入了进去。”
    顾循之有点奇怪,他这师兄可是一直都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怎么会主动加入这种活动?
    “那时候我刚和朋友们分别,心情不是很好,正想要找个地方醉一场。别拿奇怪的眼神看我,我那时候还……年轻,至少比现在年轻,没现在这么不喜欢热闹。”
    听师兄这么说,顾循之赶紧收回了原本的眼神,不过听他讲自己“年轻”时候的事,到底还是显得特别奇怪。要知道顾循之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这幅模样了,一百多年过去,他的相貌一点也没有变,看起来仍然年轻英俊。不过既然师兄说自己那时候更“年轻”些,顾循之还是想象出一张与现在的神情略有差别的面容,想到他无缘得见那时候的师兄,似乎总是让人有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