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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老板,老板你这儿的花开的可真好,卖的又便宜,一定会生意兴隆。”
    明明是寡言的人,魏凌也不知是为何,在这熟悉又陌生的花店内,在冷淡青年面前,不自觉的就想开口说些什么。
    青年眸色漆黑,里面清淡缥缈,依然是冷淡的模样:“借您吉言。”
    这般模样,实在不像是个生意人,青年面对客人,一直都是这般冷淡吗?
    魏凌在青年冷淡的视线下,不免也有些尴尬,却不知为何,又不想就那么轻易的离开,手上抱着鲜花,英俊的面色严肃正经,那双一向正气凛然的黑眸,里面却染上了些许悲伤和回忆的迷雾。
    他踏入花店,依然是买了16枝康乃馨,他不再是那个抱着花束就被挡住脑袋的小孩儿,这个花店的老板也不再是那个慈爱的老人。
    “二十年前,这里也是花店,在二十年前的同一天,我踏入了这个花店,二十年后,无意间走到这条小街,没想到,这个小店又成为了花店,能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再次进入这个花店,实在是很感慨……”魏凌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忙道,“不好意思,我太失态了。”
    冷淡的店主并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反而露出了耐心倾听的模样:
    “原来的花店主人呢?”
    “死了。”
    青年眸光闪了闪。
    “哦?”
    青年的问题,让魏凌的思绪再次回到那个打雷闪电,暴雨倾盆的夜晚。
    已经要熟睡的魏凌,被屋外嘈杂的声音吵醒。
    “文建,出事儿了……快,换好衣服……”
    魏凌悄悄下了床,打开一个门缝,看见父亲换上了警服,被另一个警察叫出去了,隐隐约约还传来他们的对话声。
    “出什么事儿了?”父亲问道。
    “……东坞巷……花店……老头……”
    声音渐渐远去了,只能听到屋外瓢泼的雨声,还有偶尔的雷声。
    噼里啪啦,
    魏凌趴着窗户往外瞧,心里慌慌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从方才叔叔口中模糊听到的话语,让小小的他虽然一时没有什么头绪,却不安的很,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魏凌不知道自己深夜是什么时候无意间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家里除了他,没有一个人,父亲昨晚出去了,还没回来。
    魏凌自己找东西吃了垫垫肚子,想到昨晚那不安的感觉,打开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时不时的滴下几滴。
    魏凌拿起自己的小伞离开家,前往安爷爷的花店,他家离那里不远,那店就在……对,就在东坞巷。
    雨水的冲刷下,到处都充满着泥土的味道,道路泥泞,水洼多,魏凌走到东坞巷的时候,裤子上沾染上了不少泥渍。
    魏凌怔怔的站在黄色的警戒线外,周围还围了些看热闹的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这是怎么了?”
    “花店的安老头,昨晚不小心踩着地上的水滑倒磕在柜台上,死了。”
    “可不是,昨天的雨那么大,电闪雷鸣的,半夜早该关店了,花店里的灯还开着,老李觉着不对劲儿,来瞧一眼,才发现,人已经断气了,这才报了警,要不是老李,兴许等到今天有人去买花才能发现呢!”
    “哎呀,这可真是,也太不小心了。”
    “人老了,儿子媳妇孙子都在外地,一个人打理店铺,也是可怜。”
    “好好的,怎么就摔了呢?安大爷,一向都还算硬朗,不会是被人害了吧?”
    “警察来看了,店内没有打斗的痕迹,财物也没丢失,花花草草都好好的,人家一个孤寡老人,谁无聊的害他,图啥?”
    “也是,唉,就是觉得世事无常,安大爷人挺好的。”
    “唉,人生在世,哪里说的准?”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围在花店附近的人慢慢散去,魏凌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整片空地只剩下他一个。
    他收起伞,就要穿过警察拉的警戒线,进到花店内。
    “小兔崽子,干什么呢!”
    魏凌被拉的一个踉跄,他愣愣回过头,看见了父亲满是怒意的脸。
    魏凌被魏文建带回了家,之后一直被关在家里。
    等到魏凌被放出来,再去安爷爷的花店时,那里已经变成了早餐店。
    听说安爷爷的儿子回来替安爷爷下葬了,现在已经回了城市,门店被转让给别人,所有的花,都送给了街坊邻居,只是带走了安爷爷最珍惜爱护的那株莲瓣兰。
    然后,不过月余,在医院,魏凌的母亲,也在一个雨夜,悄无声息的没了声息。
    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本该淡忘的记忆却如此深刻的铭记在他的心里,想起来心脏便酸涩不已。
    魏凌脸上染上悲色,回过神,或许是今天太过特殊,让他总是失态。
    他不知为何会在陌生的青年面前说这些,想要勉强笑一笑,唇动了动,终究没有成功。
    青年的神色终于也有了些动摇,许是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客人吧,自顾自的说着话,说了眼泪都快涌出来了,真是狼狈。
    “抱歉,我不该问你的伤心事的,”青年轻声安慰,语调似乎是被感染,也染上了一点点悲伤,“你跟原来花店的老板关系肯定很好吧,节哀,人总有一死的,这是人生下来就注定逃不过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