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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何待我这般好?”叶奴突然觉得发悸,收住了笑,“不仅安排我进师父的乐班,还用官府的驿道替我往家里送信,叫我如何报答你?”
    顾越道:“按照惯例,你若是成名,得给我买一座宅院。”叶奴:“啊?”顾越道:“我在永昌坊有十八座宅邸。”叶奴:“那我……我……”
    “小崽子,我问你要报答,那与禽兽何异。”顾越手一松,丢开秋千的绳子,“我暂且在此求生计,不过是想考一份功名,也不枉盛世如斯。”
    “那些,能考中的,都是书香门第吧?”叶奴又想起家乡的巧子,至今已快五十,仍没有被选为乡贡,莫说功名,就连娘子都和别人跑了,“你家里……”
    顾越道:“我就是书香门第。”叶奴噗嗤一笑,确实是门第,真是好一个在太乐署打杂的流外门第,不过,他只是这么想了想,没敢说出来。
    正是这时,秋院的门吱呀一声响,透出几抹艳丽的光影来。叶奴站在秋千上探望,看见一众衣着华美的仆从手里提鹊柄琉璃灯,簇拥着两位乐伎而入。
    一位发裹月白丝绸帻冠,身着丹红袴褶服,笑音清远,凤眸生辉,细看那张白皙俊秀的脸,叫人伸手摸一下都怕勾出丝来。
    一位披着绯丝布大袖,腰间系螣蛇起梁带,宽裤之上绣花豹纹案,走路时即使闭着双目,步伐仍稳健又轻盈,似为月下舞。
    叶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颦一笑皆是才情的风华绝代的人物,刹那间,他连呼吸都带着羡慕。顾越道:“他们是殿庭文武舞郎,林蓁蓁、林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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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代之前,横抱或斜抱是琵琶演奏的主要姿势,到了唐代,一些演奏家将演奏姿势改为竖抱琵琶。
    当时用指弹和拨板弹奏两种技法是交替使用的,不同的弹拨技法表达出不同的情感。李绅的《悲善才》中记载:“衔花金风当承拨,转腕拢弦促挥抹。”——用手指弹奏琵琶在当时又被称为掐琵琶。《旧唐书·音乐志》中记载:“按旧琵琶皆以木拨弹之。贞观时始有手弹之法,今所谓掐琵琶者也。”《乐府杂录》说:“秦琵琶有两法,用拨弹,用手弹,是从人之所好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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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香火
    文武二舞郎统共百四十人,良户出身,六艺皆精湛,在至关重要的国事场合献艺,是太乐署里最风光也最神秘的人物,有甚者,能封文武散官,赐爵位。
    叶奴道:“他们平时在哪?”顾越道:“一半时候在夏院,一半时候在宫里。”叶奴道:“宫里?”顾越道:“大明宫,梨园。”叶奴应了一声,踮起脚看去。
    一路上,林蓁蓁的碎语如流珠,落了满地:“那李哥奴,陪圣上看马球又提,立部伎的破阵乐容易起噪,还不是为娘娘心念?一个吏部侍郎,政务不忙,自从踩了燕公上位,天天在宫里,娘娘、王爷、高公公,遇上谁麻缠谁……还与娘娘说霓裳柔和,敢情惦记裴洛儿,唉,要不是裴洛儿,哪能委屈咱用手指拨弦……”
    林叶合眼,指揉太阳穴:“裴洛儿弹得比你好听。”林蓁蓁嗔道:“闭着眼睛说瞎话,快睁开眼,看看我。”林叶道:“晌里瞪得费神,这会儿疼,不看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相依而行,仆从前后相随,道上就像淌过金河。在花园的路口,林蓁蓁停下脚步,夺过旁边的琉璃灯,笑语道:“七,我想去荡秋千……”
    呢喃碎语渐渐就听不清了,叶奴隐约听到秋千二字,问道:“他们怎么这般亲昵,我和贺连都从不这样说话。”顾越道:“他们是香火兄弟。”叶奴道:“什么叫香火兄弟?”顾越略一思忖:“就是萍水相逢的人,互相为伴,互相照顾。”
    那瞬间,叶奴的手尚且还攀着秋千绳,花摧草折的动静扑腾而来,两抹艳影翩跹入境,林蓁蓁摁着林叶的胸膛,一顿猛推,直到撞在老榛粗壮的树干上。
    “……”叶奴的清如纯水的眸子中,映进了一幕令他无法理解,却又无法离开的旖旎画面,林蓁蓁的含丹薄唇,斯磨于林叶的耳廓,几道津液勾连在花妆玉面之间,闪若银丝,奕奕晃动,“他们在做什么……”
    男子放肆的喘息声音,连同碎月光影,模糊在叶奴眼前,林蓁蓁的一双玉手轻巧地撩拨开林叶的外袍,伸进白练蓋裆底衣内,一尺一寸地抚摸那胸腹的凸凹。
    一幕活春宫,就这样刻进叶奴的幼小心灵,他不敢多问,也不敢出声,只是侧过脸看了一眼顾越。顾越的目光落在地面,很平静,也很温柔。
    一直等到文武舞郎尽兴离去,月已高挂柳枝头。顾越把书信和杂物都收拾清楚,提起篮子,咳嗽了一声。叶奴道:“他们……”顾越笑道:“我送你回。”
    当天夜里,叶奴辞别顾越,在床上辗转发侧,满脑子是人影。他翻了翻春宫,好容易才睡着,却没想到,次日清晨醒来,手一摸,胯间湿漉漉的,遗了精水。
    少年郎哪个不做春梦,本也没什么,可真正令叶奴难以启齿的,并不是光着屁股在集贤阁里跑来跑去,找人借裤子穿,而是在那香艳的梦里,他玷污了顾越。
    所幸,日子似流水朝前奔涌,将近数月的训练后,叶奴这批新人已经全部通过竖抱和斜抱各两个时辰的考验,他也不再困惑于春梦,能坦然接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