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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觉得这酒如何?”皇轩家主问。
    “是好酒,有名字吗?”
    “妃雪酒。”
    “这名字太柔了一些吧。”一直没有发表过意见的维尔突然说,除剑外,他最爱的就是酒。
    本来他并不是很喜欢这杯酒近乎柔弱的香气,但那近乎柔弱的香气褪尽后却是近乎冷冽的杀意以及鲜血的残酷。
    若血可入酒,必当如此。
    听见这酒没有一个可以与之相称的名字,维尔忍不住皱了皱眉。
    “妃色,淡红也。妃雪,便是血染成红落尽八百里江南的一场雪。”皇轩家主缓缓道,那双桃花眼像是真的盛着那场将一切染成妃色的大雪。
    “当初我皇轩一氏拼死血战之日,有场大雪落下,血染白雪,皆成妃色。”
    “而今年三月,淮河两岸本该是素白色的桃花却都开成了红色。”皇轩家主一字一句道:“我只好取八百里的桃花酿酒,名为妃雪。”
    皇轩家主一步一步走到维希佩尔面前,白色的衣衫仿佛当日落尽的雪。
    雪覆桃花,妃色奈何。
    他站定在维希佩尔面前,那双美得近乎惊心动魄的眼中是当日的血洗的江南。
    “而今日,殿下与亚瑟帝国都应该知道我来此为何!殿下却对此事避而不谈,不知意欲为何!”
    皇轩家主身后一直老神在在的司天命倚在桌子上,捏着手中的秘色釉酒盏,嘴角像是带着几分轻微至极的笑意一样。
    所有的人都看着皇轩家主和维希佩尔,没有人注意他。
    他便在那角落处用宽大的袖子遮过拿着酒杯的那双手,仰头一口饮下那杯带着血腥气的妃雪酒。
    ——八百里的桃花,八百里的血染江南。
    月色的宽袖落下,那双柳叶眼像是含着一层雾气,嘴角仍旧是一分轻微至极的笑。
    维希佩尔看着面前的皇轩家主说:“亚瑟帝国只是想知道家主是真心想要向伐纳帝国复仇,还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如今既然已经知晓家主的决心,亚瑟帝国自当全力助皇轩家复仇。”
    他将一沓文件放到桌子上推到皇轩家主面前,“这是亚瑟帝国这一个月来的调查成果,参与过那场白昼之殇的军官以及他们的详细信息都在这里。”
    皇轩家主拿过文件,每一页上都记载着一个军官的信息,并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和皇轩家调查有出入的地方,于是随手交给了身边的宿莽。
    “不知道这东西殿下要价多少?”
    “权当为刚才的冒犯向家主道歉。”
    04
    宴会结束,整个大殿中就剩下了维希佩尔和唐德维尔三人。
    “这皇轩家主长得倒是相当不错,不过可惜是个男的。”唐德玩着手上的秘色釉酒盏说。
    “你就这点感想?”维尔说。
    “是啊,你没发现啊,这次宴会那些侍女全都在偷偷看皇轩家主,以往她们看的可都是我和殿下啊。”唐德像是颇为惆怅地说道。
    “喂!难道我不算人吗?”维尔在旁边怒吼道。
    “在那些小姑娘的眼中,中年大叔真的不算人。”唐德摇了摇头说。
    “也不知道这皇轩烬到最后会娶哪家姑娘,要是那女人还没有皇轩烬漂亮可就惨了。”
    “你操这个心干什么?”维希佩尔说。
    “你就什么都不关心吗?”唐德看着维希佩尔问。
    “皇轩烬娶谁关我什么事。”维希佩尔感觉有些好笑道。
    “不过别看这皇轩烬长得和姑娘一样,也是相当不好惹啊。”唐德说:“还有啊,记住,千万不要弄伤皇轩烬,这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什么意思?”维尔问。
    “皇轩烬继承了皇轩家的蚩尤狂血,一旦蚩尤狂血在他的体内开始燃烧,他就会进入九黎战神状态,嗜杀而暴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唐德煞有其事地介绍道。
    “而蚩尤狂血的触发机制居然是只有在流血的时候才可以触发,而且流的血越多就会越强,越暴虐嗜杀,直至血枯而死。”
    “而如果受伤过重的话,就算他自己不想,蚩尤狂血也会强迫他进入九黎战神的状态,这个时候他就连面前的人是谁都不会再知道。”
    “当年皇轩惜莲血斩北陵道,就是因为蚩尤狂血。据说那场与北狄的战役中他杀敌上万,而当所有的敌军都死于他的剑下,蚩尤狂血却仍在燃烧。于是他策马上了北陵道,杀了上百过路的无辜百姓,就连前去阻拦的几位皇轩家死士也死在了他的剑下。等他回到金陵,不过半年便自尽于他那把悯生剑。”
    “听上去这蚩尤狂血可没什么好的。”维尔说。
    “是,这东西有还不如没有。当然也不是每个皇轩家的子嗣都会有,据说已经好几代都没有了,却偏巧让皇轩烬赶上了。”
    “这样的人注定是疯子啊。”唐德叹了口气,“不过要不是皇轩烬有蚩尤狂血的血脉,怕是早就被皇轩昼认为不是皇轩家子嗣而赶出去了。”
    “恩?”
    “身为皇轩家的子嗣,皇轩烬没有自己的配剑,也唤不出玉符里的鬼兵。这对于皇轩家的人来说可是第一次。”唐德说。
    看着维尔像是还不明白,唐德继续解释道:
    “每代皇轩家的少主五岁的时候都会被带到皇轩家的剑冢,剑冢的试剑池里插着上万把剑,而只有一把是每任皇轩家的少主最终所能从剑池中拔|出|来的。”唐德靠在身后的椅子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