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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青看不出陈阳心里的纠结,只看到陈阳撂下电话站起来上了楼又去了后门,一两分钟后陈阳回到他的面前。
    兆青:“怎么了,陈阳?”
    “中学里出现枪击案,现在还无法判断伤亡人数,不知持枪者是谁,我把窗和后门都锁死了,”陈阳说着把刚脱下来的制服又穿上,开了保险栓的枪直接挂在枪套里。
    陈阳脸上一丝焦急都没有伸手拎了几个饺子扔进嘴里,倒是反过来嘱咐兆青,说:“我出去后你得再检查检查窗门。你知道家里的枪藏在在壁炉侧面,意在震慑,明白吗?”
    兆青听得有点蒙,回:“我不会用枪…”怎么突然有枪击案。
    “除了我你不要开门,有人闯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陈阳拎着外套磨磨蹭蹭的回到玄关穿鞋。
    这几天兆青和陈阳互相突破了生活的安全距离,很多未见过的部分都在向彼此展开着。兆青发觉陈阳身上有种很奇妙的违和感,看起来很热情正直却似乎对周遭发生事儿并不很关心。
    就如同此刻明明是枪击案,而陈阳像是并不关心一样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归队。不过这都不重要,对于兆青来说陈阳依旧是温暖细致的。
    兆青跟到玄关处嘱咐着:“唉,注…意安全!”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尴尬,想着为什么说这话也尴尬。刚问完陈阳有没有什么事儿,就赶点儿一样出了这么大事儿。
    “好,把门锁好。”陈阳伸手捏了捏兆青的手腕,又深深的看了看兆青才转身打开门不紧不慢的钻进车里。
    兆青看着警车不快不慢的开起来,没多久便消失在街头转交。
    兆青关上门把安全锁落下按照陈阳的嘱咐在厨房转了一圈,他反复查看着保证所有窗子都锁好了才坐回餐桌。
    吃了两三个饺子兆青突然想起来,陈阳是怎么知道他们家里唯一的枪放在了哪儿?
    很多事儿想不通便不再想。
    兆青窝在沙发里看晚间报道,几次看向玄关仍没有人回来的迹象。
    警方办案很快,如今新闻里正在说枪击案的调查结果。持枪者是个中学生,死亡两人包括持枪者,另有三人危重四人受伤。原因是持枪者的父亲因意外死亡、持枪者的家也因连绵的雨而淹了无家可归造成了持枪者的精神崩溃。
    兆青对于美国不禁枪这件事儿保留意见,受社会环境影响连康纳夫妇这么平和的人也会在家里的壁炉中藏着一把手.枪,他本人在十五六岁的时候被康纳先生带着出去学过如何用枪。
    兆青的准星极差连康纳先生都找不到安慰之词,练练说能学会怎么冲天开枪就够了。
    陈阳突然打电话回来,说他被编进紧急应对小组。虽然所在的警署和案发地点有一段距离,但全城戒严所有警察都需加强巡逻和没办法回家。他反复嘱咐兆青把门窗一定锁好,频繁的灾害让流民增多,不少人已经开始走极端。
    兆青听着电话中报备式嘱咐有点懵,之前陈阳追他的时候也总打电话,他能不接就不接。现在都让陈阳住在到家里了不接又不好,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兆青只能呐呐的应着,在没人看到地方不断的冲电话点头。
    陈阳在电话里最后一个字儿是乖,兆青挂掉电话才说:“说谁呢这是。”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而感觉,兆青不习惯被除了康纳夫妇外的人关心,尤其是被一个明确对他有情感需求的男人关心。一个很帅的男人,一个…他想过的男人。
    这种感觉太新奇让撂下电话的兆青后脑勺有点麻酥酥的,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知是开心还是怯懦。他决定找点事儿做,就准备去康纳太太的房里收拾遗物。
    兆青他清楚地明白人的心是不受控制的,人活得越久看事情越透彻。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活到现在,明白越是身边有重要的亲人离去人越是脆弱、心防卫越是稀松、越容易…被侵入。
    现在是兆青最难解的状态,两辈子的几十年他从未享受过康纳夫妇带给他的亲情,也从未亲手送走一个又一个的亲人。
    康纳先生留下的房子很坚固,但因为康纳夫妇的相继离去而让兆青觉得四面透风,他很孤独,孤独到一个不熟悉的人住在家里都会觉得安心的程度。
    康纳太太去世后奈雯修女每日都来了好几个电话问候兆青,他总说自己还好。
    挂了电话兆青也会对自己说没关系,可他显得更憔悴更瘦,脸颊上的肉肉都少了,眼底的青黑色久久缓不下去。
    兆青不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他告诉自己必须要振作、先调整好自己,再用正确心态的面对生活。
    兆青还没想清楚是应该回到过去,还是迈向…陈阳。
    曾经兆青每晚都会来康纳太太的房间伴她入睡后再离开。
    而此刻是在康纳太太去世后他首次进入这个房间,进来之后似乎就容易了很多,兆青鼓起勇气开始收拾康纳太太留下的东西。
    在兆青不经意的时候康纳太太梳妆台上的那些很多年不用的过期化妆品都不见了,被褥也被规整的叠好。
    就像是在兆青上班时康纳太太做完了所有能做的事儿才叫了救护车一样,一切显得那样干净又整洁。
    越清理兆青的内心就越暖上三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幸运。
    兆青站在梳妆台前手上是一封信,信笺里是写的歪歪扭扭的汉字,一二三四做着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