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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陌走到杨虎他们的暖包前, 敲了敲上霜的木板,听到里面回敲了几声。
    瓦连京看到隔温木板在颤动, 对里面说:“冰柜里面都零下四十多度, 你们病号多, 先别打开,再缓缓。”
    杨虎“嗯”了一声, 不再试图推开头顶的木板。
    陈阳看了一下时间, 11月23日早八点一刻, 整个空间都被冰雪覆盖一时之间无法判断[2018年11月23日 08:15]外面是下着大雪还是已经晴天。
    他们几个人将四周的燃气瓶放到大浴缸周围解冻再投入使用,冰柜里的气温开始逐步回升,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达到零度左右。
    兆青醒过来时,遮头的门板已经撤掉。空气中还算温暖,他一侧眼就看到两个娃娃依偎着喜糖, 抱着瓶瓶奶喝的咕咚咕咚。
    兆青看了一眼周围,入目都是熟悉的面孔,这让他的嘴角微微挑起来。
    兆青坐起身穿着毛衣,问已经在摆弄平板的陈杰, “栗栗和二哥还没醒过?”
    陈杰:“栗栗是真没醒过,二爸醒了之后就开始发烧又躺下了。”
    俞升听到这话睁开眼看了看兆青又闭上眼。
    “明白,”兆青点点头,知道这就又是属于俞升的神奇时刻。他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倒锥,闭上眼感受了一下,并没有任何信息点。
    看来在倒锥的判断中,飓风眼急冻不是致死的环境;或者说,倒锥的等级不够高,没有资格去判断维原子冲击波(飓风眼的代称)对于人类的影响。
    兆青晃了一圈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着急见陈阳的他下了冰柜车在车头那边找到了自己的爱人。
    陈阳看到兆青立刻放下手里的扳子,凑过去把兆青抱在怀里,“出来做什么,这么冷。”
    兆青没言语眯着眼睛笑出梨涡,凑上去和陈阳接吻。
    “怎么值得开心?”陈阳。
    兆青放开怀抱,把扳子递给陈阳继续修车,“咱们家一根毛都没有少,当然值得开心,我去做饭,今晚庆祝。”
    陈阳拿过扳子,表情有些难解。
    兆青跟着皱起眉头,“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说着他开始环顾四周,数着家里的人头动物头。
    陈阳用手指勾住兆青的下巴,转向自己,“别紧张,和咱们没关系。”
    兆青睁大了眼睛,抿了抿嘴:“!!!……是,是周雨大哥吗?”
    “嗯。”陈阳点点头。
    “确认吗?”兆青不想放弃任何,哪怕一点儿希望,也许只是呼吸微弱。
    陈阳:“阿京和二哥都确认过了,心脏停搏意识岛消散,稳定岛都被无知无觉的刘婵和商厦吸收了。”
    “虎子…他?”
    “出去找木板钉棺材,他们知道会冰晶化消失。”
    “唉,”兆青叹了口气,“那还是别庆祝了。”
    “不必,”瓦连京说,“生死之关,一如常态。哀悼死是应该的,可更应该的是庆祝活下来。他们那个队伍里商厦的意识岛和周雨一样在飓风眼形成之前也几乎沉寂,能撑过来…啧,也不容易。”
    兆青:“对了,他们的伤?”
    瓦连京:“好了大半,商厦身上的冻疮也有收口的迹象。不过,没有的部分是没办法长出来的。”
    兆青微微点头,高烈的腿没了就是没了。
    “你不用寻找尺度。”陈阳提醒着兆青。无论他们是哀悼痛哭,还是欢欣鼓舞,都是正常而合理的。
    兆青了然,“知道了。”
    陈阳低下头又亲了亲兆青的嘴,拍了拍对方的屁股,“回车上去吧,上面还有很多你要做的事儿。”
    兆青退了两步,没忍住又凑上去亲陈阳的嘴,这个吻比刚才的浅尝绵长的多。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跟着火热,才放开彼此。
    兆青仰着头看陈阳,眼睛里出现水光,“陈阳,真好。”
    陈阳挑眉笑了笑,凑上去亲了亲兆青的眼角,“嗯,你在就挺好。”
    看起来他们只是睡了一觉,第二日醒来接了个吻,可事实上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经历了什么。
    或是只有他们自己不知道到底在经历什么。
    折折腾腾的到了上午十一点[2018年11月23日 11:00],外面的大雪仍未有停歇的前兆。大多人都醒来开始活动,除了病号和伤者只剩下俞升仍躺着缓精神。
    商厦醒了,刘婵和高烈事无巨细的说明着现在的情况。商厦一时之间不知是应该感慨自己活下来,还是应该担心商广或是心疼周雨。
    除了极端条件下的冻伤,商厦的眼睛也受损严重。
    瓦连京帮看过,商厦他的左眼眼球萎缩,右眼组织正常应该还能恢复些视力。产生原因多半是长时间在冰雪中行走,在极端天气和雪反射出来的光污染下,造成了这种器质性的病变。
    杨虎回来时反应很平静,不像是之前那样日日锁着眉头担心周雨会离开。他看到商厦醒过来时还笑了笑,过去摸了摸商厦的脑袋。
    陈栗抱着泡泡拍奶嗝,晃悠过去提了一句:“我们准备吃火锅,一起吗?”
    杨虎看着面前这个有少有小的组织,伸手指勾了勾泡泡的小手,“一起吧,庆祝我们活下来了。”
    “不想说无意义的安慰。”陈栗晃了晃身子,泡泡跟着咯咯笑了起来。她扫了一眼其他三个大兵,“节哀顺变。”
    “嗯。”杨虎喉咙发出一点短促的声音,在陈栗的耳中像是哀鸣一般,接着杨虎叹了口长气,“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