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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最近听闻,一个年芳十八的女子失踪了…”杜思疑惑的说。
“……”
大娘们面面相觑,最终,有一人按耐不住道,“那是戚安的女儿戚絮贞,四月初才被高家老爷接去高府,四月中旬忽然失踪了,听说与一个名叫柳闻青的男子私奔了。”
“原来如此,她怎能做出这种事?”
“戚安这闺女平时看起来端庄乖巧,谁知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样啊…”杜思有些沮丧,问来问去得到的线索只有这几样,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他要证明戚絮贞没有写过那些信件,此时却毫无头绪。
“戚安闺女孝顺不假,她常常帮戚安卖字画,替老母亲下厨打理,比男娃还要强。”一个大娘叹息道,“怎么絮贞想不通,这就走了…我还是不信,她会走的毫无牵挂。”
“为什么?”杜思疑惑道。
“因那家中父母亲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一众大娘又议论纷纷,杜思又陷入懊恼之中,他就是因为这点想不通、才觉得戚絮贞不会做出与人私奔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听闻戚絮贞进高府后一直与父亲通信,不知这信是何时断的?”杜思伏在桌上,望着戚家紧闭的大门自言自语,戚安这时还未起床。
“通信?絮贞只与戚父书信来往过两次,未有这样长的时间!”大娘反驳道。
“……”杜思缓缓昂起头,“只有两次?你怎么知道?”
“那高府的人每次来送信都要经过我摊前,我怎么会不知道?”
“结账!”
杜思一拍桌子,丢下几枚铜板,便匆匆走向戚安住宅。
此时霞光万道,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极为耀眼,杜思很快便进入戚安家,向他们询问信封。
“戚絮贞可曾与你们写过信?”
“这…”戚安犹豫一番,终说道,“是,小女给我寄过两封信,此后便再无他物。”
“为什么不告诉我?”杜思十分不解。
“因小女在信里写道,高府不准下人之间私相来往,包括她寄出去的信件也要严加看管,夜晚更不许随意外出。”
“那两封信还在吗?”
“尚在,小人这就寻给大人。”
两封写满娟秀字体的书信落在杜思手里,杜思打开细细一看,里面并无差错。
“可方便我将它带回衙门?”
“大人请用。”戚安躬身道。
“你还记得戚絮贞有何特征,这是本案关键,不要隐瞒任何信息。”
“这…”戚安沉思片刻道,“小女絮贞与常人有所不同,她用天生惯用左手写字。”
“左撇子…”杜思思索一番,“你可曾看过那偷情书信的笔记?”
曹县尉说过,那几封信是戚安亲口承认为戚絮贞所写。
“看过,与小女写的极为相似。”戚安顿了顿,复道,“但有几处我说不上奇怪的地方。”
杜思又问过几句话,确定从戚安这里得不到其他消息后回到衙门,这时,县衙许多堂役不见了。
“公子,你可回来了。”杜蘅见他回来,连忙道,“孙捕快与李捕快一大早不知去了哪里,还将许多堂役也叫走了!”
杜思想起昨日所闻,笑眯眯道,“不用担心,孙捕快在做正事。”
“他能有什么正事…公子,当时你为何要带他过来呢?”
“孙平担任捕快一职长达二十一年,对周遭地带熟悉,他当然是要为我们带路的。”杜思摸摸杜蘅脑袋。
“那李捕快呢?”
“小李是个马屁精,无论什么场合,他那张厚脸皮都能派得上用场。”杜思认真道。
“原来如此,公子果真聪明。”杜蘅惊奇地说。
“我要是聪明,早就破了这桩案子,而不是在一旁干等着。”杜思喃喃低语,“我想那戚絮贞应不会私奔,一个孝子丢下父母远走高飞,不符逻辑。”
杜思想起那行诗,心里感触颇深。
夜晚,杜思将信件拿出,与戚絮贞的诗句做对比,两者大同小异,没有任何不同。
若说这是模仿的笔迹,也太过逼真了。
杜思不禁将它举到烛火旁观看,谁知离得过近,书信一角不慎被点燃,杜思连忙扑灭它。
还好火灭的及时,没有酿成大祸,杜思将书信翻过来,从背面看,戚絮贞的字体力道还挺大。
杜思望着烛火,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摊开有关于戚絮贞的所有书信诗句,并将它们反过来观看。
戚絮贞所做诗句笔道极轻,没有染的渗水,而与其父交流的第一封书信无问题,第二封书信却力道极大,背面看密密麻麻的一片。
再从正面看,诗句字体偏左,第二封书信字体偏右,这样一看,两者的差别如此之大,却令杜思欣喜若狂。
案件有进一步的发展,他现在能确定戚絮贞与情郎柳闻青私通的书信是伪造的了。
那晚衙门堂役晚归,孙平与李顺醉倒在床上,第二日,霖水县衙门人人都知道杜思有一个做知州的干爹,堂役对他恭敬有加,就连曹县尉的态度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杜思再一次体会到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含义,但记忆中的知州大人面容模糊,他一时半会儿竟想不起来。
正在他忧愁之时,霖水县又发生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