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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在一边侍候着杜思,许多动作愈发熟练起来。
“这一趟来回,不知要走多少天。”孙平掀起车帘感叹道。
一股清风迎来,带着许些寒气,却令饱受煎熬的杜思舒服许多。
“今年这雨来的晚。”王七望了望车外,只见许多白茫茫的雾,“平日不下、一下便是连着许多天,连家都回不去了。”
“这雨一过,天就热了。”孙平摆摆手,想要撩下帘子,却望见杜思一脸餮足的模样。
他冷哼一声,没有放下车帘。
小李见状,在一边笑道,“孙捕快真是心细。”
孙平瞪了他一眼,杜蘅与王七也跟着笑起来;这一趟出行,杜思与这些人倒是亲近不少,尤其是孙平,很少再见他冷嘲热讽的模样了。
想到这里,杜思睁开双眼,望着孙平调侃道,“孙捕快虽口上不说,心里却总为我着想,真正叫我感动。”
孙平一惊,随即大声喊起来,仿佛要掩盖什么似的,“哪里有,你可不要胡说!”
“霖水县一程,你可是在那些堂役面前对我赞赏有加,孙捕快忘了吗?”
杜思笑的眉眼弯弯,十分狡黠。
孙平听闻,立即将头瞥向车帘外假装看风景,但他通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孙捕快像个大姑娘似的,真容易害羞。”杜蘅哈哈一笑。
“小孩子家家的懂些什么…”孙平的反驳无力许多。
整座车厢的人全都笑了起来,只见孙平的脸涨得更红了。
孙平清清嗓子,开始介绍起济州。
“济州也是个人人都想去的好地方,比起徐州不遑多让,它离皇帝老子近些,总是方便办事的,此行去的地方也极好,叫做…”
还未等孙平说完,马车突然停下,车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不好了大人、前面躺着一具死尸啊!”
“什么?!”
捕快们纷纷动身下车,杜蘅扶着杜思也下了车,地上泥泞不堪,十分滑腻,杜思走了几步,差点没连杜蘅一起摔倒在地。
最后,又是井恒将二人松松扶起,杜蘅十分愧疚,边走边道定要帮上杜思的忙。
杜思笑笑,三人一同走到那具死尸跟前,只见捕快们蹲下身去探气息,却发现这人竟是活着的。
众人将他抬回车内,行程暂时停下来,这个人被泥水浸泡的无法看出面目,只见他穿的极厚,面部轮廓分明,长得似乎还挺俊,杜思注意到他沾遍黄泥的衣料上透出隐隐黑红,又连忙赶路寻医。
车夫在天黑前寻到一处客栈,边上正好有一家小药铺,王七买来药,自告奋勇要为这个陌生人上药,杜思没有阻拦他,其余的人聚在一楼进食。
正吃的尽兴,那间房突然传来一道惊叫,下一刻,王七破门而出,他蹬蹬跑下楼冲着杜思道。
“大人、大人!那人、那人他他!”他面红耳赤,舌头半天才捋直,“他是个女的——”
杜思一干人:“……”
最后,客栈的老板娘亲自为那位陌生女子上了药,王七扒在门口张望,好不容易等到老板娘出来了,却收获一枚白眼。
“你们这些粗人,天天就会打打杀杀的,任由这一位姑娘受这么多伤,良心过得去吗?留下了疤、嫁不出去谁来负责?”
说着,连带着杜思他们也受到白眼。
“奇怪,她怎么躺在道路中间、还落得一身是伤?”孙平疑惑道。
“此人来历不明,我们需加小心才是。”刘洱对杜思说。
杜思点点头,轻步走进房间,只见一名芳龄二八的少女躺在床上,她生的模样极好,只是脸上毫无表情,杜思刚跨进门槛,她便转过头,冷冰冰的望着杜思。
那双乌瞳犹如一潭深水,死寂异常。
杜思顿了顿,走到她面前问道。
“不好意思,方才唐突了,不知姑娘家住哪里,姓甚名甚,好让我们送你回去。”
少女眨眨眼睛,没有任何回应。
“姑娘不要怕,我们是官府的人,靠谱的很。”小李在旁补充道。
少女仍是毫无反应。
此时,杜思瞥到她的额头有一片少许的淤痕,他突然想起这个情节、似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事实证明,杜思想的一点都没错,这个姑娘她失忆了。
众人协商好将她留在客栈,等回去后发布寻人告示,看能否找到她的亲人,第二日,天色依旧昏暗,杜思等人早早起床,开始赶路。
“奇怪,今天走的似乎有些慢?”
杜思将头伸出去一看,只见那名失忆少女端坐在车顶上淋着雨,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杜思:“……”
最终,他们不得不带上这名女子,等到了下处地方,定要好好安置她。
谁也没有发觉,井恒望着少女的眼神悠长而深邃。
经过几天奔波,他们天黑前来到济州邺城,杜思十分疲惫,那晚早早睡去,其他人追随着杜思的步伐步入梦乡。
谁知,这一晚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数。
第二日,于某座宅院,一名丫鬟端着茶杯来到书房门前,她小心翼翼的调整口气,怯生生的轻声道。
“秦夫人,奴婢已沏好了茶。”
房内并无回应,丫鬟连叫几声都无动静,她似有预感的踢开房门,却猝不及防的望到一大片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