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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pter154. 伦敦爱情故事

      被揍得连掉三颗牙的弗雷曼, 一边叫嚷着是被逼的弗雷曼太太,还有帮凶女仆尼塔都被逮捕归案。
    同时,卡特探员也将多琳给抓回了警局。
    “这是怎么一回事?”
    雷斯垂德回到苏格兰场, 只见询问室灯火通明,而里面坐着一对父女仿佛生无可恋的模样。
    探员卡特无奈摊手,“多琳被抓, 她的丈夫阿吉斯以及继女艾姬都不相信妻子/继母是嫌犯, 眼下备受打击没能缓过来。”
    阿吉斯父女跟到了警局。
    当被告知两起失踪案的调查结果后, 他们就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雷斯垂德撇嘴, “真相再残酷, 总好过被蒙在鼓里。阿吉斯父女还能完好无缺地坐在这里, 凯蒂也不知道还能否痊愈。”
    被关在阁楼里的凯蒂, 已是奄奄一息。
    根据弗雷曼太太供述,凯蒂被灌了昏睡药以让她保持安静,是有三天没怎么进食。
    给女儿下药,弗雷曼夫妻却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令人发指的事。
    去年冬天, 凯蒂之所以芒果过敏后久久不愈, 也是弗雷曼夫妇给她用了药。
    夫妻俩一手炮制了凯蒂的疯病,并且将她关到阁楼。但没有一关到底,而想要搞循序渐进不引人怀疑。
    进一步审讯仍在继续。
    脸肿如猪的弗雷曼满腔怨愤不肯多吐露详情, 但隔壁的弗雷曼太太已被歇洛克问出了一二三点细节。
    “我真的没想杀凯蒂, 只是暂时让她安分点呆在阁楼。”
    弗雷曼太太振振有词, “等到比利放弃了婚约,我们就会让凯蒂恢复正常生活。这都是她不乖, 不肯体恤我的难处, 怎么都不愿签署遗产让渡书。”
    凯蒂被发疯被失踪被私奔的起因并不复杂。
    凯伦去世时给妻女各留了一笔遗产, 改嫁的弗雷曼太太二婚后将她的那笔钱投到了弗雷曼的酒吧中。
    去年初, 弗雷曼进货时被人坑了大笔货款,此后酒吧的收支一直没能平衡,甚至快到了关门的边缘。
    如果能搞些钱填补大缺漏,那就能使得酒吧起死回生。
    弗雷曼太太打起女儿的主意,想让她借出两万英镑的遗产。
    凯蒂生父是律师,在安排遗产时杜绝了妻子占女儿资产的可能性。想要获得凯蒂的钱,必须由她主动同意。
    然而,凯蒂并不想‘借’钱。
    “其实,我们会还钱的。只要等酒吧生意火爆起来,三五年后肯定把这笔钱还给凯蒂。”
    弗雷曼太太还说,“何况我和弗雷曼没有孩子,以后的遗产也肯定归凯蒂所有。凯蒂偏偏固执地不肯答应,就是不肯将她父亲留下的遗产让渡给我。”
    既然凯蒂不肯妥协,那只有想办法将她的钱弄到手。
    最需要确保一点,不能让凯蒂顺利出嫁,不然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将钱都带走。
    弗雷曼夫妻决定先搞一次‘装疯’,迫使凯蒂交出遗产。
    “如果凯蒂在去年圣诞前改变想法,这个月她根本不用吃苦,但凯蒂受过一次教训还是不听话,还要迅速带着钱和比利结婚。比利又不差那些钱,我们只能出此下策了。“
    弗雷曼太太如实交代,可在她脸上看不到多少对女儿的忏悔,而是被抓个现行后的懊恼。
    比起继父弗雷曼,作为生母的弗雷曼太太至今仍毫无悔意,这更让人倍感愤怒。
    歇洛克尽力压住怒气,“按照你的供述,从头到尾都是要凯蒂小姐送出属于她的遗产,而非向她借这一笔钱。既然会还,为什么不敢写欠条直接向她借款。”
    弗雷曼太太答得仿佛天经地义一般,“我是凯蒂的母亲,没有我能有她?我怎么可能给女儿写借条。”
    ‘砰!’
    雷斯垂德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
    其实,他很想直接拍到费雷曼太太脸上,试一试这人的脸皮究竟有多厚。
    “你……”
    雷斯垂德深呼吸,不想再和弗雷曼太太这种自私至极的人多话,只想尽快弄清为什么弗雷曼夫妇会与多琳会勾结到一起。
    “你口口声声说去年凯蒂小姐妥协的话就不会囚.禁她,但是你们联合多琳一起作案,这是从去年七月就发生的事。你还想怎么狡辩?“
    弗雷曼太太表示那是两码事:“一开始,弗雷曼答应假扮海勒为多琳谋取她继女的钱,我们会分到一笔报酬。至于让多琳假扮凯蒂与人私奔,那是今年初才做的决定。”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歇洛克在此次交换假扮未婚夫/未婚妻的案件中看到熟悉的影子,像是当年遇到的三角交换毒杀案,“谁先提出的冒充计划?”
    弗雷曼太太没能给出确切答案,她完全根据丈夫的安排行事,只听说提议者是酒吧的某个客人。
    隔壁,收押多琳的审讯室。
    凯尔西问出了始作俑者。
    多琳早年在利物浦的港口附近工作,与水手弗雷曼有过一段情。后来捕鲸业没落,弗雷曼离开了利物浦,两人就断了联系。
    直到去年夏天,艾姬到了适婚年龄想要嫁人。
    多琳为不得不失去一笔钱财而烦闷,特意挑了离家远的酒吧散心,恰好是来到弗雷曼的店。
    两人各怀鬼胎又臭味相投,很快就向对方吐露了心声。
    “促成交换假扮案的提议人是弗雷曼酒吧的常客。”
    凯尔西将肖像递给歇洛克,“熟面孔,塞巴斯蒂安·莫兰,这人在离开伦敦前往纽约前,顺手提供了一个作案思路。”
    莫兰因「魔镜」行动被捕,他已经死在了美国。
    尽管罪行累累的犯罪集团二把手人死了,但其生前所犯的罪行并未能被全部肃清。
    可谓遗祸无穷,指不定何时何地就会冒出因莫兰而起的案件,况且那位犯罪界的首脑还在逍遥法外。
    歇洛克更加坚定要铲除m的决心,若非如此,那个庞大犯罪集团的触角会似蔓草难除侵蚀欧陆甚至全球。
    案子要破,生活也要继续。
    华生不久从意大利回来,他找到了当时帮助凯蒂生父立遗嘱的律师朋友。
    此人了解凯伦临终前的担忧,此次前来是为凯蒂提供法律援助。既不会让弗雷曼太太有减刑的机会,也为凯蒂从法理上斩断与那个可怕重组家庭的关联。
    弗雷曼夫妻及女仆尼塔都被判了终身牢狱,而多琳也要在服刑二十多年,很可能无法再重见天日。
    凯蒂清醒后,等到虐害她的凶徒们都入狱,她与比利重回了罗马。两人决定在那里开始新的婚姻生活。
    后话暂不多提。
    三月中旬。
    在未婚新人失踪案尘埃落定后,贝克街221b搞了一次小聚餐。
    哈德森太太提议,华生支持,绝不能让丧尽天良的案件作为两位侦探回到伦敦的开始。
    必须以美食与团聚为主题,迎接并开启凯尔西与歇洛克的新生活。
    歇洛克虽然不喜欢热闹,但也没有反对聚餐提议,只是并不积极参与筹备。
    相对而言,凯尔西不似她的福尔摩斯先生那般冷淡孤僻。回到伦敦,她拜访了曾经的大学教授们与一些在伦敦的故交。
    顺势邀请了关系亲近的胖老板、法医巴尔克、雷斯垂德及卡特前来参加聚餐。
    大学同学并未在聚会名单上。实话实话,她没有与之深交的朋友。
    可惜,艾德勒远在意大利,否则真的想见一见多年来时有书信联络的那位女士。
    除此之外,凯尔西提供了参考菜单与对应的详细食谱,希望能为哈德森太太提供帮助。
    周六夜晚,九点半。
    这次没有遭遇突如其来的案件捣乱,众人品尝着令色香味俱佳的美食,在杯觥交错间聚会得以顺利收尾。
    “太好了。”
    哈德森太太目送宾客远去,她对华生说,“完美的聚会,意味着侦探先生们的伦敦新生活将一帆风顺。亲爱的华生,您说呢?”
    华生赞同地点头,此前他做好了吃到一半忽闻xxx发现死相凄惨尸体的准备,而今夜的顺利让他倍感愉悦。
    “哈德森太太,正如您所言,我认为聚会顺利举办是一个好兆头。悄悄说句实话,以聚会开启楼上两位的伦敦新生活,比他们俩刚下轮船就找案子来破以庆祝回归,您的选择要正常很多。”
    毫无疑问,及时侦破失踪案救出凯蒂是好事,但那不适合被当做重回伦敦的欢迎活动。
    不论其他人怎么想,四楼有些安静。
    最后送走的客人是迈克罗夫特。
    离开前,他给了凯尔西与歇洛克深深一眼,仿佛很多话都再不言之中。
    房内。
    凯尔西问歇洛克,”你跟我上来还想做什么?难道没吃饱,要拉我去找宵夜?“
    “当然不是。“
    歇洛克走到了书架边,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其侧矮柜。
    “杰瑞,你认为一场聚餐就能庆祝我们同住于此吗?我觉得还有所欠缺,该增加些特别的,仅作我们之间独有的欢迎仪式。”
    特别的?独有的?
    凯尔西顺着歇洛克眼神里的意有所指,她也看向了矮柜,那里面放着的是乐器。
    “我懂了,是该履约了。”
    凯尔西没有再推延,约定好她为歇洛克独奏,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仍未如约完成。
    “择日不如撞日。福尔摩斯先生,请您就座。允许我为您演奏一曲,以拉开我们伦敦新生活的帷幕。”
    不必再另择他日。
    今夜,是恰逢其会。
    歇洛克欣然接受此提议,靠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着凯尔西特意献给他一个人的演奏。
    月色朦胧,凯尔西临窗伫立。
    一曲萨克斯倾泻而出。旋律如水汨汨流淌,时而深邃莫测,时而清澈温柔,时而又高昂激荡。
    恰如法国作曲家柏辽兹所述:“萨克斯的主要特点是音色美妙变化,深沉而平静,富有感情,轻柔而忧伤。
    好像回声中的回声,在寂静无声的时刻,没有任何别的乐器能发出这种奇妙的声响。”
    此时此地,正与寂静无声的夜色相合。
    凯尔西随着节奏身体轻摆,萨克斯自带三分浪漫,但她缓缓演奏的乐曲诉说着清醒的沉醉。
    沙发上,聆听者已经沉浸其中而流连忘返。
    两人相距三四米,其实只要走几步就能碰触对方
    歇洛克从始至终都凝视着凯尔西,他的杰瑞居然选择了如此浪漫又孤寂的乐器。
    月光,灯火,萨克斯曲。
    三者交融却让近在眼前的人融入迷离夜色,变得越发神秘而更撩人心弦。
    歇洛克不用计数也知道,他的心跳有点快。
    独奏缓缓走向尾声。
    当乐曲终了,回声却久久难消。
    凯尔西放下萨克斯,正对上歇洛克的视线。
    当下没有掌声响起,只有房内两人的心跳与呼吸。
    两人相互对视之间,时间极快又极慢,一时竟不能分辨究竟过去过久。
    “铛——”
    夜,十点半的座钟声响,打破了屋内安静惑人的魔咒。
    ’啪啪啪!啪啪啪!‘
    歇洛克起身热烈鼓掌,“抱歉,我花了一些找到回归现实的路,让掌声迟到了。请安心,我不会责怪你的音乐太迷人,是我心甘情愿沉醉在你给予的曼妙中。”
    仅是音乐?
    肯定不是。
    凯尔西不由笑了起来,却想起另一个问题。
    “今天,迈克罗夫特先生赏光来参加聚会。汤姆,你是提着蛋糕去邀请了你的哥哥?他没说点什么?”
    此问一出,歇洛克不由抿了抿唇。
    上周末,兄弟间的谈话并不长。
    只有一个小时,而且前五十分钟都在聊犯罪集团,说莫兰,说弗雷曼交换冒充案,说揪出m等等。
    最后十分钟。
    歇洛克与迈克罗夫特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歇洛克回想着当时兄弟俩微笑对座的场景,这会清了清嗓子对凯尔西说:
    “杰瑞,我谨记着对你的承诺。在未得你允许且非紧急的情况下,我不会自作主张,没有将你的小秘密透露给迈克罗夫特知晓。哦!是半丝都不露痕迹。”
    哪怕福尔摩斯都是神探,哪怕迈克罗夫特能力超群,但在有心隐瞒与保持距离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凭空发现真相。
    凯尔西狐疑地看着歇洛克,她有理由怀疑这人是故意逗哥哥玩。“你的哥哥,没有多说其他了?”
    “其他的?”
    歇洛克微笑,“我敬爱的哥哥让我们今年一定要回家过圣诞,母亲很期待热闹的圣诞。”
    后面还有一句,不方便告诉凯尔西。
    ——迈克罗夫特一本正经地提问:福尔摩斯岂能轻易屈居人下。亲爱的弟弟,论身手,你是技高一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