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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沉有早起的习惯,基本到了那个点儿就自己醒了,不过今天例外,他是被人一胳膊抡醒的。
睡的正熟的时候胸口猛的被一重物砸到,别说他只是睡着了,就算是睡死了都能被砸的活过来。
脑子刚清醒还来不及去分辨到底发生了什么,腿上也被砸了一下。
这下不用分辨了,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时间外面天都还是黑的,屋里约莫是有人半夜来续过蜡,依旧是一片明亮。
他一侧头便看到一张近在咫尺俊朗的脸,苏淮估计是刚才一翻身脑袋直接就翻到他肩窝处来了,胳膊横搭在他胸前,一条腿横跨自己两条腿,睡姿相当霸气。
晏沉看着他睡着的脸一根指头都没敢动,就这么垂着眼皮看着他。
以前倒是没发现苏淮一个大男人睫毛居然还挺长的,眉毛自成一条流畅的线眉锋处微微上扬,此刻闭着眼睛平日里三分嚣张七分不羁的模样倒是平和了不少。
往下是直挺鼻梁,再往下……
他收回视线,看着床顶,方才那种有点儿紧张的感觉让他十分不爽。
晏沉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醒了便很难再睡着,尤其是这个时间离他起床的时间也没多久了。
直到天麻麻亮,苏淮这才又翻了个身,只是他翻身的动作跟他睡觉的姿势一样气势磅礴,这一翻差点儿直接一骨碌翻到床下去了,亏的晏沉眼疾手快,搂着他的腰一把将人揽了回来。
要是这人掉下去,指不定转头就指着他鼻子说是他故意踢的呢!
这两天苏淮在为覃若柳和谢麟的新婚礼物发愁,人家成亲他自该备上一份厚礼,但是一想到谢麟娶到了自己中意许久的姑娘他就觉得气闷,备厚礼他是不愿意的。
可若是随便挑一个送去又显得自己小气加小心眼。
送的中规中矩吧,又觉得对不住他和覃家兄妹俩这么多年的交情。
真是头疼。
这两天他和晏沉相处的虽不说是和颜悦色,也算勉强过得去,最重要的是晏沉睡觉的睡相相当好,基本不会扰到他。
更更重要的是,可能是因为夜盲的原因,光线一暗他就特别没有安全感,以前在墨竹院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没睡着之前他都要把自己前前后后都裹严实了才能安心睡觉,否则就觉得半夜会有鬼来抓他的胳膊和腿。现在有晏沉在,他居然莫名安心,这也是他能容忍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的主要原因。
这会儿看晏沉端着一盘切好的梨子进来,便把人叫住了,让他给自己出出主意,虽然他也不指望这人能给出什么有建树的意见。
“婚宴是哪家办?”晏沉把梨子放到两人中间的桌上。
“自然是谢家办了,你傻了吗?”
“那你的贺礼是送到覃家去吗?”
“怎么可能,你去谢家喝喜酒把贺礼送到覃家去?傻子都没这么缺心眼儿啊!”苏淮觉得自己找错了参谋。
晏沉不说话了,就那么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
苏淮一拍脑门,懊恼不已,他可真是比傻子还傻,既然贺礼是送到谢家去,他还在这儿纠结什么呢?
“吃点儿梨子补补脑。”晏沉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你才需要补脑呢!
心里想是这么想,苏淮还是很诚实地去拿梨子吃,结果手刚伸过去,他整个人猛的一震,不敢置信地瞪着面前的切的一块儿一块儿的梨子:“这他娘的谁切的?”
第27章 居然有点儿可爱
晏沉不懂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切的,怎么了?”
“梨子怎么能用刀切着吃,你真是……”苏淮指着那一盘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怎么一点儿常识都没有。”
“梨子为什么不能用刀切,难道它还怕疼?”晏沉用竹签扎起一块儿就要放进嘴里。
“不准吃。”苏淮一把夺过竹签,把那块梨放回原处,“分梨,分离,梨是不能分着吃的,削皮都不行。”
……
说真的,苏淮在晏沉心中不说是个成熟稳重的有为青年,至少也是个读书人,这种迷信的思想怎么也不该有的啊!
“那都是假的,迷信而已。”晏沉说。
“才不是,以前子燃奶妈就因为跟她闺女分食一只梨,她女儿第二天就掉池塘里淹死了。”苏淮严肃又认真。
……
晏沉此刻非常想笑,但他知道苏淮是个好面子的人,他如果现在笑出声,那人肯定会当场气急败坏。
所以只能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都听谁说的啊?”
“魏子燃啊,还是他告诉我梨不能分着吃的呢!”苏淮说。
“那你是怕跟我分食这梨,我们就会分开吗?”晏沉问。
苏淮一顿,这话怎么琢磨都不对味儿啊!这小子该不会以为自己在关心他吧?
“呸,老子巴不得你赶紧从我生命中消失,我他娘的是怕自己出事。”
晏沉点点头表示理解:“不过,这分都分了,不吃多浪费。”
他说着又要去拿,却被苏淮直接连盘子都端走了。
“不能吃,得赶紧把它们埋了去。”
“埋了?”
“埋了。”
“为什么?”晏沉不解,这又是什么仪式?
“子燃说,如果梨已经分了,但只要没吃就还有挽回的机会,要找个地儿把它们完整地埋了就行。”苏淮说着就行动了,一手端着盘子,一手取了个风灯就朝外面走去,“你去找个铲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