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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对晏沉这家伙似乎总能看穿他的烦躁,还有自己对他的态度似乎……在潜移默化中慢慢改变,不自觉地就真把他当自家人一样对待了,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不过这种烦躁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覃家小姐的大喜日子很快到了。
苏淮本不欲带晏沉一起,毕竟最近他看到这人的脸就莫名心烦,可又想着以后他总是要为燕知舟办事,多认识些官场上的人总是方便一些,于是顺带着把人捎上了。
真的是顺带!
谢家是名门望族,谢麟又是谢家唯一的独苗苗,婚宴的声势之大可想而知。
魏子燃看着苏淮全程一张冰山脸,也没敢找他说话,只拉着晏沉巴啦啦说个没完,当然都是他在说,晏沉偶尔附和两句。
“我跟你说,心情最能影响一个人的身体状况,有的人为啥容易生病……”
“因为身体不好。”晏沉说。
魏子燃没想到会被他截了话头,愣了一下,然后才道:“虽然有这么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这人很可能是心思比较重,有什么事儿都喜欢放在心里瞎琢磨,生气、郁闷、焦虑,这些都会让……”
“你能不能闭嘴了?”苏淮终于忍不住了。
魏子燃眨巴了两下眼睛,有点儿委屈地闭上了嘴,然后朝苏淮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比如他,心情不好就会影响身体健康。
不管怎么说,覃若柳都是苏淮春心萌动之时便一直放在心上的姑娘,这掐指一算没有七年也有五年了,如今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嫁作他人为妇,心情可想而知。
晏沉看了他一会儿,道:“你不是说要带我认识一些人吗?”
苏淮一拍大腿,现在若柳嫁给谢麟既然已成事实,他还在这儿郁闷个屁啊,跟魏大爷说的那样,即于事无补还影响自己身体健康。
他端起酒杯,带着晏沉朝其他桌走去。
可能是因为苏淮这个炮仗坐在这一桌,原本被安排在一起的几个人刚吃了没几口便屁股一抬溜到别桌去了,美其名曰去说说话联络感情,实则只是不想跟苏淮坐一起而已。
所以苏淮带着晏沉一走,一大张桌子就剩魏子燃一个人了。
魏大爷看着一大桌的好酒好菜,心里那叫个美滋滋。
“我们坐那边吧!”不远处来晚的燕知舟和上官延碰了个正着,燕知舟抬眼一扫便看见了一张空桌,而且桌边仅剩的一人还是他认识的。
上官延看见魏子燃下意识地有些回避,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魏子燃吃的正欢,就听见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小先生,好巧。”
魏大爷叼着块儿排骨抬眼一瞧,不是那个周公子又是谁,这边还没来得及跟人打招呼,目光一错便瞧见了后面那人,上官延。
不过后头那人分明连眼皮都没有抬,这么怕看见他吗?
魏子燃心中冷笑。
把骨头放到骨碟上,舔干净嘴上的油渍,他这才堆起一脸笑容:“坐坐坐,苏淮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燕知舟坐在魏子燃和上官延中间,他知道这两人有问题,但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没弄明白,不过今天倒是个好机会。
上官延从坐下开始便只管埋头苦吃,别说跟魏子燃说话了,眼神都不肯给一个,不知是心虚还是愧疚。
魏子燃快把面前的一盘排骨啃光了,他从小就喜欢吃排骨,红烧、糖醋、清蒸、煨炖都喜欢。
他啃下最后一块儿,见苏淮拉着晏沉还在酒席间转悠,忽然就起了要报复上官延的心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要说起他跟上官之间的纠葛,那估计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简而言之就是他跟上官延好过一段儿时间,这一段儿时间是三年还是五年,他也记不清了,反正那个时候就是瞎了狗眼,觉得这上官延怎么看怎么好,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直到去年年末,这人一连三个月都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一次,再次看见他还是跟苏淮去书局买书的时候,在街上碰见的。
彼时上官延身边多了个美貌姑娘,两人亲密无间,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人甩了,还是不发通知的那种。
苏淮一眼便认出那姑娘正是燕知舟的妹妹,若不是知晓那姑娘是公主,苏淮早就不顾一切冲上去把上官那人渣摁到地上摩擦了。
苏淮跟上官延的矛盾也由此而来,魏子燃每次见苏淮提到上官延便咬牙切齿的模样,都要怀疑被渣究竟是不是自己了。
自己投注了所有的感情却无疾而终,要说不伤心那是假的,但他也没想过去报复上官延,只觉得这样的人让人怪反胃的,只想离他远远的,不愿再与他有半点儿纠葛。
可如今人都送到自己面前来了,他不膈应膈应他,岂不是浪费好机会?
这么一想,魏子燃便夹起一块儿清蒸鲈鱼,越过燕知舟放到上官延碗里:“阿延,我记得你最爱吃鱼了,这鲈鱼味道不错,你尝尝。”
他们以前好的时候,就这么称呼他的,不过这会儿这么叫,魏子燃自己都差点儿反胃了。
上官延可能是被他吓了一跳,猛的抬头就对上魏子燃一双清亮含笑的眼,碍于燕知舟在场,他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了,毕竟他知道,魏子燃是不可能真心诚意给自己夹菜的。
“先生跟上官认识?”燕知舟问,虽然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