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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了啊,温满满。”秦玉半从隐处走出来,一字一顿的打招呼。
    小姑娘有些有气无力:“你逃课啊。”
    似曾相识的问句,听得秦玉半一乐,反问道:“你不也是?”
    温满满被问的噎住,空气静了两秒,又听男生问:“怎么不走?”
    这是个好问题,温满满闷声闷气的道:“爬不上去。”
    她坐在地上,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姿态可怜极了,秦玉半觉得自己不应该嘲笑她,但是没忍住,笑声响起来,林子里的鸟呼啦一下都开始乱飞了。
    温满满此刻非常懊恼,不明白这人笑什么,逃课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好气。
    秦玉半突然上前一步走到墙边的石头上,踩了上去,随后道:“看着啊。”
    男生的臂力很稳,踩上去双手撑着墙面三两下就上去了,等到他轻轻松松爬上墙头,然后坐在上面低头看着温满满。
    女孩原本就小,这样俯看显得更小了。
    “学会了吗?”少年在上面晃着腿问她。
    “……”温满满觉得他看不起人,她爬起来贴着围墙站着,也没踩石头,就那么抬头看着他。
    从秦玉半的视线来看,两人间的距离起码再加个温满满,他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说的“爬不上去”是什么意思了,意思是,她根本够不着。
    一般来说秦玉半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不过他今天也不着急,偶尔做次雷锋权当积德行善。
    帮人爬墙一般有两种方法:1.让人踩着肩膀上去;2.从上面拉着别人上去。
    第一种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他这辈子就没让人踩过肩膀,也不可能让别人踩自己肩膀的。
    温满满在思考要不要放弃,一只手突然从上面垂下来,吓了她一跳,随后顽劣的男声入耳:“你属兔子的吗,伸个手也一惊一乍。”
    少年的手细长,骨节明显线条好看,秦玉半觉得自己真是神经病:“上不上来?”
    温满满心想,她完了,她堕落了,她居然都和男生牵手了,她十六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和男孩子牵过手。
    路片片她欠自己一辈子!
    女孩的手又软又小,像棉花糖一样。从小任性霸道长大收敛可也依旧暴躁毒舌的秦玉半愣了一瞬,他回想自己十六年虽然在生理学上身经百战但是实践经验基本为零。
    温满满的手跟林之凡的不一样,哦不,林之凡那个糙样儿根本没法比。
    两个人心思各异,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都在用力。秦玉半怕自己太使劲能把这小手拉断了,但是不使劲儿——真的拉不动啊!
    “温满满,你多重?”
    温满满原本就涨红了耳根,听他这么一问,直接红遍全身:“九、九十斤。”
    好歹也是一头小猪的重量,秦玉半咬了咬牙道:“抓紧了啊。”
    温满满害怕的闭起眼,手腕划在粗粝的墙壁上,磨得生疼,温满满忍了忍,少年用力一拽把她拉上来,陈年围墙除了雨水冲刷不会有人打扫,温满满手脚并用的攀爬,整的一身校服灰扑扑的。
    等温满满上来了,秦玉半可算松了口气,没在女生面前丢了面子,他甩了甩胳膊喘气,这会儿不着急下去,而且他不下去小姑娘自己也下不去。他悠悠哉哉地跨坐在围墙上,挪了个可以躺下的位置,双手搭在脑后,这里天很蓝,太阳很好,春风很舒服。
    秦玉半甚至惬意地闭上眼睛,闲适地开口:“没想到你长得文文静静的,背地里不是看小黄书就是逃课啊。”
    公开处刑的一句话,羞耻的温满满差点想把他推下去。
    手腕火辣辣的疼,她看了一眼,血糊拉叽的,温满满当场要哭,可还记的纠正秦玉半:“那本书不是我的嘤。”
    “行。”小孩要面子,秦玉半也不跟她计较,“那今天逃课的是你吧,总不可能我遇见了鬼啊。”
    “……”
    温满满一心扑在受上的手腕上,嘤咛了一声:“秦同学,可以下去了吗?”
    秦玉半想逗逗她,没答应:“求求我。”
    温满满觉得手疼的都要哭了,火辣辣的,还在流血,她觉得自己都要死掉了。
    嗓子就那么哑了,温满满细弱的声音飘到秦玉半的耳朵里,特别忧伤:“可是不下去我就要死掉了。”
    “……”秦玉半觉得这孩子有病。
    睁开眼,他坐起来准备下去,眼神注意到温满满的动作,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温满满僵硬地把手抬起来,语气认真又小心:“我被墙割腕了。”
    “……”
    “电视剧里的人都割腕自杀。”
    “……”
    “我不会大动脉破了止不住血流血而亡吧。”
    “……”
    生物课老师说过的,没事不要割腕,温满满悲伤极了。
    ——
    如果怨念足够深,秦玉半觉得他可以把天捅个窟窿。
    前一次逃课送人去医院,这一次逃课还是送人去医院,合着他逃课就是为了送人去医院,怎么没人叫他活雷锋!
    温满满手腕的伤口比上次大多了,皮肉混着灰尘,一包创可贴都止不住,他黑着脸又给他哥打了个电话。
    柏市第一人民医院,骨科,秦晔。
    秦晔今天特别忙,但还是抽空去了趟办公室,秦玉半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等着,桌子旁边站了一个女孩,垂着脸,表情十分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