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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过程,少年都未看殿中其余人一眼,似乎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除了三皇子,再看不到旁人。
    威武将军在听到对方那一句“哥哥”时,心中一凛。
    众所周知,南楚明面上只有三位皇子,若少年和南楚三皇子的关系如对方说的那般,少年的身份不言而喻。
    离行瑾并不在乎南楚老皇帝到底有几个儿子,只是三皇子在这样的场合中还要带上这名患有腿疾的少年,显然并不是任意为之。
    刚刚少年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离行瑾心中一动,随即有些趣味地勾起了唇角,不过也没说什么。
    三皇子沉默了一会儿,直接点破来意,道:“陛下既然收到了信件,可否行个方便?”
    离行瑾冷冷一笑,未置一词。
    当日海东青所携信件中,只说明了一件事,三皇子意在求取真正的南楚皇室血脉之血,且必须是身有龙血之人。
    百年之中,南楚也只出了宋琦这么一位。
    也就是说,对方是想要影七的血。
    至于对方是开密室还是开藏宝室,离行瑾对此亦不感兴趣,哪怕对方只是要影七身上一滴血,他都不愿,更何况还是心头血,痴心妄想!
    三皇子显然也料到了他如今的态度,轻叹了一声,道:“陛下,你可是问过身边那位影卫,是否梦中会幻作他人,染其情绪?”
    离行瑾手指倏然收紧,语气冷如寒霜:“什么意思?”
    三皇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抚摸少年柔软头发的手彻底僵住,眼中划过一丝极深的仇恨,冷淡道:“所谓南楚皇室、龙之血脉的传闻,都是假的,龙纹之说,更是身染剧毒之象,毒名唤‘离魂’。”
    身中“离魂”之人,一身分魂,不识己魂,大多会因为恐惧和害怕而仇视多出来的残魂,最终导致自相残杀之局。
    考虑到影七如今恰巧失忆,情况有所不同,也许会把自己梦中所见认作是曾经所见或是因为失忆所致,三皇子由此有上面那一说。
    他开门见山:“陛下,你身边的那个小影卫,容貌之所以如此,是我为了遮掩龙纹所致,只龙纹本身即是剧毒之物,我当时并未寻得彻底破解之法,侥幸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暂时遮掩了他脸上的龙纹,亦削弱了毒性。”
    他停顿片刻,笑着道:“只不过到底是临时之法,漏洞破多,想来那位小影卫身上的‘离魂’症状已经初具端倪,陛下可知?”
    温温润润的话,却像一把尖刀一样狠狠插.进了离行瑾的心中。
    他面无表情,手背上的青筋却根根迸起,上好的梨花雕木被收紧的五指勒出清晰可见的指痕。
    这些,影七从未和他提过。
    影七奔至议事殿,廊外是影一和影六等人,统领也在,严阵以待。
    他表情冷然,未看几人,直接就要进殿,却被统领拦下了:“影七,皇上正在与南楚使者商议政事。”
    影七垂眸:“陛下未叫你拦我,统领,我要进去。”
    “你!”统领深深皱眉,目光之中有沉痛,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愤然。
    半晌,他放下了剑,“小七,影卫营中,从未有此先例,你若走这条路,要想清楚后果。”
    影七沉默,而后郑重道:“多谢。”
    他赤足踏入殿中,急切的心情仿佛晚了一步,心中所爱便要被人夺走。
    只一眼,就看到了帝座之上的君王,他走近对方,匆忙一瞥中,亦看见了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影七心中一紧,直直看向前方,张口,叫出了一直不敢开口去唤的那个名字:“行瑾。”
    “行瑾,我……”他结舌,脑海中一片空白,找不出一个不得不闯来殿中打断对方政事的理由,心跳开始加快,面色也开始苍白。
    影七环顾四周,感到有些无助,直到再次看到长身玉立的南楚三皇子。
    对方站在殿中,面具之下的眉目清冷又温柔,笑魇纯粹,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黑眸,亦正含笑看着座上的地方,带着一丝狡黠和捉弄的意味。
    影七心中一涩,想起看过的话本中,少年将军向帝王温声软语的画面,不觉咬住了牙,恍惚间脱口而出道:“行瑾,我做了梦,有些害怕。”
    话一出口,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而殿中,除了轮椅之上的少年,所有人都因为他这一句话而僵住了。
    第47章
    心中的痛与爱几乎要把他淹没, 离行瑾居高临下望着影七温软的黑眸,用尽了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立刻走下去把人抱在怀里。
    若影七当真身中剧毒,唯一能救他的只有南楚三皇子, 要想掌握主动权, 他不能表现出对影七过多的关注。
    他压抑着:“什么梦?”
    影七向前走了几步,大理石地板沁凉的冷意透过脚心穿透全身,他蜷起了脚趾, 羞耻和酸涩在胸□□织涌动, 让他的耳根红到滴血。
    他瞥开了头,余光看到南楚三皇子一双脉脉含情的眸,酸楚和委屈顿时铺天盖地的涌来。
    是因为有对方在吗?所以陛下对自己唤他的名字毫无反应,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甚至不肯走下来哪怕是摸一下他的头,以作安慰。
    年轻的影卫仰头,定定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 目光渐渐染上了一丝倔强和凶狠, 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狼, 纵然野性难驯, 奈何感情阅历实在干净,不足以让他有足够的经验去应对眼前的情况,只能遵循最原始的本能, 用最拙劣的谎言, 在敌人面前捍卫自己心仪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