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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行瑾亲自将人送至城门,临行前拉着宋琦的手,满脸不爽,对轮椅上的南溱道:“让你哥赶快把你们那一堆破事解决了,别耽误朕迎娶帝后。”
宋琦哭笑不得,忙拽了拽他的衣袖,“陛下你说什么呢!”
此去南楚,他身为南楚皇室真正遗留在外的子嗣,虽然无意插手夺位之争,到底不能置身事外,好在陛下同南黎等人早有筹谋,并不需要他出手做些什么。
想到南楚,不由就想起百周如今的局势,宋琦犹豫道:“陛下一定小心。”
并非不能猜到陛下将他送往南楚的良苦用心,只是他素来不习惯躲在他人背后,如果不是形势已不可更改,他绝对不会在这时候一走了之。
帝师、太后、南岭王,每一个势力背后都意味着风险和挑战,越是深想,就越让他无法安心离开。
至于帝师……宋琦张口欲言,又到底没说什么。
离行瑾为他把防风斗篷系好,吻了吻他的鼻尖,道:“不要担心,朕不会有事的。”他笑了笑:“南楚之事一旦平息,朕立马就去迎朕的帝后。”
“顾青武!”
“臣在!”顾青武翻身下马,跪在两人面前。
“护好他。”
“是。”
七月中,南楚大乱。
太子挟私兵逼宫,意图谋反,帝惊于座,重病不起。
三皇子与四皇子因护驾有功,临危授命,被赐帝王亲卫虎符,四皇子领兵作战,铲除太子逆党。
后二皇子谋害皇帝,篡改圣旨,被赐绞刑。
同月末,南楚四皇子登基为新帝,连下三旨,三皇子有从龙之功,被封桢王,封地鄞州,可代袭。其百周护卫军赠珍宝无数,以示答谢。愿与百周永结秦晋之好,护送桢王至百周,以待相迎。
八月中旬,望日,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抵达百周边境。
与此同时,百周浮静城内,太后寝宫则是一片肃杀之景,离行瑾威严站立,周边影卫环绕,居高临下看着濒死挣扎的叛乱贼子,和颓然坐在地上的太后,眼中尽是冰冷。
鲜血喷溅在雪白的墙上,□□倒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宛若地狱般让人绝望。
“太后思念先帝甚重,自请去皇陵,为先帝祈福,准。”
“帝师与南岭王勾结,意图行刺天子、谋反,诛族。”
时隔数年,百周上下又一次深刻体验到了这位铁血帝王的雷霆手腕,在所有人都以为其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时候。
诏狱之中,身穿囚衣的男子抬起头来望向前往,绝美容颜分毫不减,他将一缕头纠结的头发用五指疏开,云淡风轻道:“陛下屈尊至此,有何贵干?”
离行瑾负手而立:“真相。”
“事已至此,重要么?”
“他在乎。”
帝师微怔,而后轻嗤一声:“感情用事,愚蠢。”
离行瑾眼神一冷,厉声道:“若你不是他朝夕相处的老师,你以为你能走到今天?!”
多年前,纵使帝师阴谋诡计让宋琦投鼠忌器,不敢向他言语半分,但他身后还有大将军!若宋琦果决,未必不能联合大将军铲除帝师。
可惜宋琦念情,只以为自己退一步,便能叫帝师也退一步,却没想到对方会在多年之后设计陷害自己于不义、害死自己的养父,致使百周局势动荡。
良久,帝师微闭了眼,冷笑道:“二十年前,百周与南楚联姻,送昭和郡主入南楚为后,缔结盟约,百周又为何与南楚有此一战?”
“因为她已经入土,她仅有的子嗣也已夭折。”
离行瑾脸色微变:“昭和郡主与你什么关系?”
“我入禁宫,本为她而来,你的父王,百周皇室,却强逼她与南楚和亲,让她被南楚皇帝残虐,熬死宫中,被她人取而代之!”
我不甘心,便只好自谋生路。”
帝师面带讽刺,“你们都以为宋琦乃南楚三皇子?错了,错了,他本该是昭和的孩子,是南楚名正言顺的嫡太子!”
“我将他于南楚皇宫带出,本想亲自教导,伺机谋夺皇位,谁料,”帝师呵呵低笑起来,“他却与敌人之子暗生情愫!”
离行瑾陡然一惊!
“你放肆!”
他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声音则一如既往的镇静:“昭和郡主与南楚联姻,是她家族所选,亦是她自己亲自应下,没人逼她!”
“你爱而不得,便心生怨怼,一手策划这场惊天阴谋,妄图夺他性命,朕绝容不你!”
“对与错,不是由你我来说的,我只问陛下一句,”帝师的声音犹如鬼魅,飘进离行瑾的耳中:“若宋琦知他真正的身份,会不会对你心生怨恨?”
“即便只是三皇子,雌伏于男子,时日渐久,难道便不会有怨言吗?”
“毕竟,他曾有机会取得大好江山,却因为你而彻底断送啊。”
“噗。”刀剑刺入□□的声音响起,帝师低下头,看到胸口处喷涌而出的血液,嘴角诡异的翘起,用最后一丝力气道:“因为这一、两层身份,你与宋琦永生隔阂,便是老师给你的真相。”
血溅在离行瑾的脸上,明亮的刀光映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他将剑拔.出来,垂眸看向轰然倒地的帝师,冷漠道:“你若真的懂什么是情爱,今日便不会同我说这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