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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箴突然打了个冷颤,他感觉自己认知错乱了,这不是人,这只是机器人,就像是所有被设定好的程序一样,他的话和表情只是表达形式的一种,他会服从,永远服从。
    小苍兰也穿好了,拘谨地站在一边,厄箴看了看他,伸手将一个金色的耳扣夹在他的耳垂上,小苍兰与厄箴对视,绿色的瞳孔缓缓放大,再放大,逐渐占据了整个眼球。
    “他怎么了?”厄箴指着小苍兰,回头问凯撒。
    “他在害怕。”凯撒说:“设定而已,瞳孔大小不影响他的反应。”
    “不能让他这样出去。”
    “我改不了他的设定。”
    “如果他没用了,我会把他扔下去。”
    窗帘缓缓拉开,窗外是绚烂的阳光与云朵,厄箴按了一下墙壁上的棱型触控板,阳光与云朵隐去了,真实的夜景显现出来,雨滴连绵地落在窗上,他们在这里,俯瞰一切。
    原来这是顶层,9区的最顶层。
    凯撒想了想,捧着小苍兰的脸,轻轻地吻在他的额头上。
    小苍兰仍然睁着眼睛,浑身僵硬,凯撒抱着他,挺拔的背影看起来可靠又安全。
    “我们见证过耶路撒冷飘渺的星芒。”凯撒给他唱,“圣子坠下了,圣灵永守着希望。”
    小苍兰的瞳孔慢慢地缩小了。
    厄箴突然觉得有些不安,这种情绪很少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带着两个少年推开那道窄门,往外走,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一扇高而宽的门紧紧闭着。
    “去吧。”厄箴指着那里。
    凯撒与小苍兰并肩前行,厄箴转身离开,那扇门被打开,发出一声钝响,里面有声音传来,是数个稚嫩的童声在合唱。
    “我们见证过耶路撒冷飘渺的星芒,圣子坠下了,圣灵永守着希望……”
    第2章
    屋里灯光昏暗,几乎和刚刚电梯里一样,橘黄色的灯光漂浮在空气里,像末日黄昏。
    这是个宽敞而舒适的房间,沙发与脚凳整齐排列。电子屏幕的装饰画看起来纸一样薄,紧紧贴在墙上,赤裸的女孩儿在雨中狂奔,眼神迷茫,脚底全是黑红色的泥土,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偶尔发出一声啜泣。
    凯撒不明白为什么要放这样一幅画做装饰,毫无意义,也不美观。
    稚嫩的童声一直没有停止,大概是从哪个隐蔽的音响设备中传出来的,小苍兰微微垂着头,睫毛不住抖动。
    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的人突然咳嗽一声,凯撒听得出来,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他站起来,穿一身猩红的长袍,白金色的软底便鞋,慢慢走到凯撒与小苍兰面前,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移,问:“你们俩,谁是圣子?”
    凯撒说:“我是圣子。”
    他颤颤巍巍地戴上眼镜,仔仔细细地看凯撒,灯慢慢变亮了,不再是温暖的橘黄色,而是泛着冷光的惨白,凯撒偏着头看他,与那双眼睛对视,却什么也看不出,皱纹,老年斑,浑浊的眼球与红血丝,他不知道这个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对方头上戴着的帽子微微反光,那是上面绣着的金丝线,帽子前面是尖角盾形,后面坠着穗带,软软地垂下去,落在他肩膀上。
    凯撒盯着那帽子看了一会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教皇。”
    “你怎么知道我是教皇?”他抓着凯撒的手,嘴角的赘肉抖动着,眼睛里满是殷切的光,像看着自己十世单传的亲孙子。
    “因为你的帽子是主冠帽,只有教皇才能戴,我可以采集自己看到的图像然后进行搜索。”凯撒说。
    “只是这样吗?”他没有死心,“我叫弗朗索瓦,弗朗索瓦……八世。”
    “我搜不到教皇弗朗索瓦八世相关的信息。”
    弗朗索瓦放开了凯撒的手,那些殷切的希望转瞬即逝。
    有人推门进来,最后一个将门反锁,最前面的那个走到房间尽头,打开抽屉,抽出一柄透明的尖刀,刀柄上泛着淡蓝光的触控板闪烁片刻,刀刃立刻涌上一股不详的红色,照亮了他长袍上的暗纹。
    “躺在上面。”弗朗索瓦指着桌子。
    凯撒向前走,小苍兰突然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凯撒回头看他,笑嘻嘻地安慰,“没关系。”
    他挣开了小苍兰的手,走上前躺好,双手平方在身体两侧,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弗朗索瓦坐在他对面,持刀的男人在他小腹上虚虚比划两下,突然猛地用力扎了进去!
    凯撒额角青筋蹦起,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来,他慢慢转头看向小苍兰,不出声道:“嘘。”
    那柄刀不断往下切,凯撒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刀,至少比制作自己皮肤的材料要好上那么一些,他觉得很疼很疼。
    他是有感觉的。
    腹腔被打开,弗朗索瓦站起来,凑近了看。
    没有血与肉,里面是闪烁着钴蓝色光芒的电路板与层层叠叠的线。
    弗朗索瓦不敢相信,过了半晌,他伸出一根枯树枝似的手指,定定地指着凯撒的胸口,“把这里也切开!”
    小苍兰的瞳孔又开始扩散,他不敢去看凯撒,但是他听得到凯撒压抑的痛呼,很轻,被压在喉咙里,一下又一下,让他的心脏也跟着钝痛。
    凯撒是第一个握住他手的人。
    穿长袍的男人没办法切开凯撒的胸口,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也只是在他白皙的胸膛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压痕,那压痕转瞬即逝,像被风吹走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