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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哑口无言。
也不等他重新组织起语言,周辅深便耐心告罄,站起来居高临下道:“你或许可以用药物肆意践踏这具身躯,但你永远不能把手伸进我的思想。”
说罢,便转身离开,留下被震慑住的医生半晌回过神来,很是有些恼羞成怒,暗道这他妈都什么事啊,一个精神病人搞得跟肖申克的救赎似的。
……
回到病房,周辅深正好和收拾房间的保洁员擦肩而过,他看着明显留有清理痕迹的室内,眉间不自觉紧蹙起来,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领地被外人入侵的不适包裹着他,周辅深额角青筋跳突,浑身紧绷地走到床边,下意识把目光投到床头想寻求安抚,却发现灯罩下挂着的毛毡鸡崽不见了。
瞳孔骤然放大,不过须臾,他便夺门而出,转瞬追上已经走远的保洁员,拎着后者的衣领将人掼在墙上。
保洁员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以为碰见了病人发疯,当即想大喊救命,却听周辅深急切问道:“挂在灯罩上的毛毡玩具……我挂在那的毛毡玩具你扔到哪里去了?”
见保洁员依旧有些发懵,呐呐得说不出话来,周辅深放开紧攥对方衣领的手掌,改为搭着他的肩膀,恳切道:“告诉我……好好回想一下,求你了……你把它扔在哪了!!”
保洁员磕磕绊绊道:“我……我没看见什么玩具啊!”
远处已经有保安投来怀疑的眼神,对方边跟对讲机讲话,边朝这边走过来,周辅深深吸一口气道:“是一只黄色的鸡崽,像两个一元硬币那么大!就挂在灯罩下面!!求你仔细回想一下,那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不能……我不能……”
他说着,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的缘故,药物的副作用又返了上来,头颅内泛起一阵阵晕眩。
“奥——我好像知道了,是个像鸭子样的小东西吧。”保洁员听完他的描述恍然大悟道:“我看那么旧了还以为是不要了的,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连带着垃圾给倒在公共卫生间的垃圾桶里了,可能——”还没说完,周辅深就陡然撇开他,朝公共卫生间跑去。
扑通两声,两大桶垃圾被掀倒在地,周辅深跪在沾水且冰凉的地板上翻找着,从前避之不及的污秽穿过他曾在琴键上跳跃纷飞的手指,留下斑驳的痕迹,然而周辅深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他聚精会神地盯着这些散发着令人作呕气息的垃圾,就像注视着密密麻麻的乐谱,在其中来回反复拨弄着。
终于,拨开几块废纸包裹的果皮,他在下面瞥见了那抹已经有些泛旧的黄色。
指尖颤抖了两下,他如获至宝地将其捧起来,刹那间,周辅深竟感到失而复得般的欣喜莫名,他想露出微笑,可当触及到鸡崽身上那怎么也抹蹭不掉的几缕脏污时,他体内纠集起的喜悦却又化作酸楚,阵痛般地涌上喉咙。
“燃燃……”他跪在地上,将鸡崽捂在胸前,带着哽咽又哭又笑道:“燃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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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几天后,赛场上。
望着大屏幕上陷入僵持的赛况,还有右上角同样不分上下的比分,朱正清急得恨不能隔空指挥,短短几分钟功夫,他在后台喊出的话比场内解说还要多,可见有多么恨铁不成钢。
而与他形成对比的是,江燃那边却跟置身事外似的,手里攥着两根棒针缠着毛线,快速又投入地穿插着,没一会儿搭在膝头的围巾就已经长出一小截来了。
——也是就在此刻,比赛的最后结果也终于揭晓, KTS以1分的微小差距输给了对方,盯着屏幕上鲜红的比分,朱正清跟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他喝口水瘫坐到椅子上,在放空了半晌后,他转头对依旧沉浸在针线活当中的江燃叹道:“你佛系得就像我老家的奶奶。”
这话说得颇有几分深宫怨妇的味道,可江燃完全不为所动。
“这就是我的养生之道,学着点吧。”他头也不抬道:“不上场的时候就少操心,毕竟你又冲不进去,再说昨天主场作战不是拿了16:5吗?算起来咱们还是赚得。”
“话是这么说……可好不容易碰上了个弱队,要是两场都赢了不是更好?”朱正清说着又刷了遍积分榜,刚刚排名又更新了下,总共二十支战队, KTS原来排在第十一,更新后掉到了第十二,和上一名只有两分的差距,可见竞争之激烈。
“不要小看弱队啊。”江燃纠正他道:“你以为咱KTS就水平很高吗?输出薄弱是咱们的短板,人家上场交过手后肯定也看出来了。”
听到这话,朱正清发愁,他倒算个可以做战术核心的强力输出,可是江燃说那套打法太单调,能打赢蓝调纯属出其不意,再外加季明晨的情报做支持,如果多用的话很容易被针对,因此最近几场就将他换了下来。
“那怎么办?咱青训营里也没什么好苗子……”
“其实如果能保持住眼下这个名次的话,等我和季明晨转会期后入队也能拼进季后赛。”江燃放下织了一半的围巾,揉了揉脖子道:“但要是实在坚持不住,我就再想想办法,不过队内的训练也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