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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婕还以为他迷途知返,语重心长的说了句:“知道捆绑营销的厉害了吧,以后要跟他保持距离,唯粉才是你的天。”
钟思远听了这话,操着一口刚恢复还有些发沉的嗓音反问:“难道我以后不谈恋爱了吗?”
商婕被问的一愣,哪怕钟思远的性取向一早就向她报备过还是有点震惊:“钟思远,你来真的?”
钟思远没吭声,算是默认。
商婕艰难的消化一下,说:“真谈恋爱是两码事,但是哪个明星会在事业上升期公布恋情?这不是逼人脱粉吗?而且你这还不是主流认可的恋爱……”
“所以我为了稳住粉丝,为了让别人认可我,即使谈恋爱也要骗他们说单身?这对任何一方都不公平。”
商婕从来都劝不住钟思远,他太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和理念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你在这个圈子要讲什么公平?”
钟思远嗓子刚恢复,话说的很慢,故而有几分循循善诱的意思:“真正的粉丝不会将自己的思想临架于偶像之上,把自己的喜恶灌注到偶像身上的粉丝,爱的不是偶像本人,而是她们臆造出来的完美幻想。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完美的人,这个圈子注定被很多双眼睛盯着,所以我尽可能展现好的一面给她们看,她们喜欢我支持我ok,但不代表那是真实的我,也不代表我必须按照她们的意愿过生活。我希望把我的观点尽量正确的传达给她们,引导她们去做更有意义的事,但所有这些的前提都不应该是我,偶像不是她们人生的主宰,她们自己才是。”
“同样,我也是自己人生的主宰。我不想也没必要展示我的私生活来满足别人的猎奇心,但是我有责任在有限范围内给到我在乎的人最大的尊重。”
钟思远看向正在走戏的方知行,缓缓说道:“如果我们注定见不得光,那我愿意做那个点燃火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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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的路上,方知行打开某宝看物流信息,然后对钟思远说:“钟老师,我买的锅快到了。”
钟思远从屏幕上抬头,难得那张冷脸显露些无法理解:“你买了什么?”
“锅。”方知行把手机转给他看,“插电的,宿舍神器。”
钟思远凝眸看了看,觉得方知行的精力有点旺盛:“每天拍戏不累吗?”
“你懂什么?”方知行白他一眼,别别扭扭的说,“剧组订的盒饭你好多东西都不能吃,外卖也不大卫生,我看你最近都瘦了。”
钟思远说:“太麻烦了。”
“不麻烦啊,做饭多简单的事儿,以后呢,小曼买菜我做饭,早餐吃米糊,晚餐喝梨汤,我还买了一个加热饭盒给你带午饭。”方知行说着又去翻手机,“我得琢磨个健康食谱,每天给你做不重样的。”
“卿卿……”
“别反对,反对无效,我东西都买了。”
天黑着,道旁的路灯一晃而过,映出方知行侧脸坚毅的轮廓。
钟思远掌住他的后脑,好轻的揉弄他,发觉自己最初被方知行吸引,不是因为他好看的外表,也不是因为他动人的舞姿,恰恰是最平常最简单的小事,那么琐碎,打扫、做饭,充斥着炊烟和灰尘,却是最真实的生活。
方知行就像一泓水,看似平淡纯净,却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生活,一点点在他心中溢满。让他喜欢时甜蜜,思念时胀涩,又在失去时痛苦。
钟思远记得自己第一次真正注意到方知行,是进公司一个月后。
那时他们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钟思远对方知行格外冷漠,他本不是容易敞开心扉的性格,话不多,人又冷,与方知行一天说不到三句话。
方知行倒是恪守经纪人派来的任务,成天在他面前晃悠,这人是个乐天派,还很不会看人脸色,好几次钟思远都不耐烦了,他还在耳边叭叭个不停,活像只吵人的鹦鹉。
当时钟思远初来乍到,因为太高冷又是空降,公司内总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他有后台、脾气大、还爱摆架子。钟思远都知道,但也懒得解释,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如果说钟思远很不受人待见,那方知行就跟他是两个极端。方知行性格好,又活泼爱闹,公司前后辈都很喜欢他,所以大家总爱和他说钟思远的坏话。
钟思远不知道方知行都听过多少人在背后议论他,应该很多,但方知行从没跟他说过。
后来有一次钟思远路过练习室,在门口无意中听到方知行和别人说话。那时候的方知行才二十,不怎么会跟别人吵架,生气也是奶凶奶凶的。
透过练习室的透明玻璃,钟思远看到方知行脸红脖子粗的跟人对峙。
对方可能先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方知行气愤的说:“你不要再乱说话了!钟思远是我室友,他人很好!”
钟思远没听后续,转身就走了。
他想,方知行为什么会有底气说这种话,他们是室友,但有效交流寥寥几句,他甚至对方知行没摆过什么好脸色。
于是那天晚上,钟思远主动说了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句话。
“今天在练习室,我听到你和别人吵架。”
方知行像是被揪住小辫子一样慌张,生怕钟思远听到那些不好的:“啊,那人乱说的,你不要在意,而且我已经帮你骂过他了!”
“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听见你的话。”钟思远寒凉的眼睛对上方知行,质疑道,“你和我才说过几句话就认为我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