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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又会做些什么他根本没细究过。今天看到姜魔王和孙竞在一起说说笑笑,言语间不时夹杂一些熟悉又陌生的词句不觉就感到一阵脑热。
奶茶店的小姐姐把奶茶递到北小武手边的时候,他猛地一个激灵。
再回画室二楼,姜莱和孙竞还在那个窗口坐着,两人倒是没有再聊天,但坐得极近胳膊相互碰触。北小武抹了抹额头,远远地躬身把奶茶推了过去,没等姜莱说话就飞奔着跑下楼走了。
“这个小孩挺有意思。”姜莱插上吸管,推一杯奶茶给孙竞。
孙竞笑笑:“最近还有人欺负他吗?”
姜莱耸肩,明明知道北小武没有再受到混蛋小团体的骚扰,却还是极力表现出一副担忧的样子:“最近没有,可保不齐哪天……”
“那下周晚自习后,咱们还是去自习室学习一会儿吧,反正我回家也是一个人看书挺无聊的。”
姜莱没想到孙竞会主动这么说,连忙点头:“好。”
其实当晚,北小武就已经一个人去了自习室。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脸和小黄毛他们了,北小武觉得比起家里还是来自习室看书更有效率,便又来了。
北小武刚一坐定,就有两个女生背着挎包进来和他背靠背地坐在了另一张桌子上。
那两个女孩正是混战当晚坐在北小武身边的长马尾和齐刘海。
晚饭时间刚过,自习室里的人并不多,还处于比较松懈的时间段。两个女孩子从一道数学题开始,不知怎么就说到了那天的混战。
北小武的耳朵竖起来了,因为他隐约听到了姜莱和孙竞的名字。
“他们两成天在一起啊,我听我11班的朋友说了,是同桌。”一个女生说。
另一个说:“他们长的都好帅啊,那天揍那群职校生的时候简直帅爆了好吗。”
“你还说,自从那天之后,我总是梦到那个场景。姜莱和孙竞都好帅,我都不知道要选哪个做暗恋对象。”
“不知羞,”女孩的椅子吱呀一声响,声音极轻地对另一个说,“当然是两个都要了。”
北小武回头瞄一眼,长马尾正趴伏在齐刘海的耳边。他叹了口气,收拾书本换去了平时最不喜欢的角落。
第二天薛曼的画室开业,北天贵、尤莲花还有薛晋中的昔日好友都来捧场,送的花篮从画室门口一路摆到了画室二楼。
姜莱和北小武站在薛曼身边,一左一右供她差遣。忙碌直到入夜,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亲朋,姜莱拉着北小武往薛曼的办公室走。
北小武被姜莱猛然拉住手腕,吓得连忙瑟缩,但拗不过姜莱力气比他大,就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其实经过前一天无意中听到姜莱与孙竞探讨一些很腐的东西,北小武就把姜莱的形象往极端、妖魔化的方向推了一些。
他甚至前一晚噩梦连连,总是梦到姜莱因为找不到男孩下手最后看中了自己。社区自习室他又一次被人暗中踹了一脚,这一次出现的人不是□□也不是黄毛,而是姜莱。姜莱食指长出锋利指甲,嘴角渗出一抹嫣红血迹,眼睛下面布满淤青,冲着他飞扑而来。
那场面过于骇人,以至于一想起来就汗毛倒竖。
办公室里薛曼正在摆弄一捧鲜花。那花下午被太阳晒得发蔫,她想找个花瓶看看能不能再多养几天。
姜莱伸手在薛曼面前晃了晃:“薛老板,是不是忘了一个红彤彤的东西,不然直接手机转账得了?”
薛曼料到财迷儿子肯定会来讨要红包,故意拖延,指使姜莱给花瓶里接上水、把蔫掉的花瓣叶子揪一揪。
北小武站在一边,还没反应过来这母子俩是在打什么哑迷,就见薛曼微笑着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两个红包。
薛曼走近,一个红包丢给了姜莱,一个红包塞进了北小武的手里。
北小武像触电般把红包推还回去,在老北家只有大年三十的晚上长辈才会给小孩封一个红包压岁讨喜气。薛曼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阿姨谢谢你的,昨天帮我打扫卫生辛苦了。”
北小武还是不收,把红包放在了办公桌上。姜莱见状连忙拿起那个红包推着北小武就往办公室外走。
“不许欺负小武。”薛曼在后面喊。
姜莱才不管那么多,一路上推着北小武到了小街才放开手,笑起来:“嗨你不要我要,别退回去啊。”
北小武不知怎么,突然很怕和姜莱单独在一起,他立刻调头,向家的方向狂奔。
姜莱看着北小武消失在路灯尽头,笑着摇头。
令北小武没有想到的是,他晚上回家换衣服的时候,又在上衣的口袋里摸到了那个红包。红包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上面画着鲤鱼跃龙门的图案,烫金大字写着“金榜题名”。
虽然他还有小半年才中考,但这几个字非常受用。
北小武从小没有母亲关爱,尤老太太和北天贵都有自己的圈子,北小武表面上是个不需要操心的孩子,于是他情感上的需求就更没人察觉。可如今,薛曼看出来了。她看出北小武当下最在意的就是想像红包上的那条鲤鱼一样,越过龙门,金榜提名。
其实北小武想努力学习考上一中,并不仅仅是想要一辆山地车,他只是单纯地想证明自己。证明没有妈妈给开家长会的小孩,也一样能上重点高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