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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小武好奇,嫌恶地躲开姜莱,问,“快什么?”
“还能快什么?打劫还能快什么,快掏钱呗,要不就是快掏试卷,啊哈哈哈。”蛤|蟆说完不自觉笑起来。
姜莱也跟着笑,“你的意思是你今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可不是?”蛤|蟆得瑟地抖动肩膀,被护士小姐姐一巴掌拍安稳了,“我们都是见义勇为的好少年,我那群哥们儿都去追了,追回来明天保准上一个大新闻,你们信不信?”
“鬼信。”还没等姜莱回话,护士小姐姐先开口了。
“哈哈,鬼信。”姜莱取下听诊器,放桌上,搂着北小武转身,“看你没被揍残那我们就先走了,家里人还等着吃饭呢。”
从诊所出来姜莱的一条胳膊还搭在北小武肩头。
北小武习惯性地甩开姜莱,保持一臂远的距离,闷头闷脑地往前走。
“喂!”姜莱靠近北小武,用肩膀蹭蹭小朋友,他突然觉得这孩子比夏天的时候高了一点、壮了一点、结实了一点。
“干嘛?”北小武一脸嫌弃。
“躲我干嘛,刚不还趴我门口偷窥呢吗?”
“谁偷窥?”
“不是你是谁?”
“我……我是去叫你吃饭的。”
“你叫我吃饭不敲门,被我发现就往外跑,还不直接跑回家?鬼信。”
“我偷窥你干嘛,你有什么可看的?”
“哟?”姜莱觉得和小朋友斗嘴特别有趣,不禁又搂住了北小武的肩膀,“你这话哥哥我就不爱听了,我要型有型要肉有肉,怎么就没看头了。”
“你……”北小武被姜莱的不要脸弄得结舌,脑袋里面乱哄哄的,要不是怕挨揍,他可能就直接把“变态”两个字丢出来了。
“行,我明白了,你刚才没看清是不是?刚蛤|蟆不提公共浴池我还没想起来,走今晚哥哥就带你去泡大池,让你仔细瞧瞧有没有什么可看的。”
“啊!!!”北小武被姜莱这一番无耻的言论弄得脑袋都要炸了,他推开姜莱一猛子扎进了双角胡同。
等姜莱回家又换了件衣服再去北小武家里的时候,北小武已经冲了澡,头发湿漉漉地穿着宽松的毛衣,蹲在电视机前猛按遥控器。
“怎么才来?”薛曼明显是责怪的口气。
姜莱笑笑,看着北小武像受惊的小猫一样弓起的背脊就更是得意。
他耸耸肩,从怀里掏出瓶酒往桌上一摆,两双眉眼弯弯,“这不给我叔带酒去了吗?”
“哟!”尤老太太把发冷的菜又拿去厨房用微波炉打热,看到古董级的酒瓶不禁说,“这是薛老的藏品吧?”
薛曼微眯双眸看姜莱,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的老父亲到了晚年还有收藏酒品的兴趣爱好。
姜莱笑笑点头:“是,书架旁边的五斗橱里找到的,藏得特别好,里外包了不少东西。反正现在我姥爷也不在了,给他未来女婿喝他也应该没意见。”
姜莱说完就手脚麻利地拆了包装,屋子里四双眼睛齐齐地望向姜莱。片刻之后气氛诡异地热烈起来,先是尤老太太给薛曼不住地加菜。后是北小武关了电视,搓着手坐在了姜莱身边。
薛曼也难得娇羞地用蜷起的食指挡在了唇边。只有北天贵一个人的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到青,最后变成了一个难以言喻的混合色。
他是糙着长大的,该读书的时候没好好上学,鼓捣了一辈子车,满身都是机油味,不会文邹邹的那一套。真尴尬起来,也只会用更尴尬的说辞来掩饰。
北天贵从姜莱手里拿过那瓶开了封的酒,又把酒瓶盖一圈一圈地拧紧了。
“唉,上次咱们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不是说了吗以后不喝酒了。”北天贵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声音竟然比不上秋日里的蚊子叫。
“真的假的?”尤莲花老太太在眼前拍了一个巴掌,岁月的痕迹在眼角堆成层层叠叠好看的花纹。
“真的。”北天贵把酒瓶又推远了一点。
“爸,”北小武往前探探身子,语气极为怀疑,“你这都说几百遍要戒酒了。”
“这次爸爸真戒,以后不喝了,咱们一家快快乐乐的比喝酒痛快多了。是不是小曼?”北天贵从秋日里的蚊子升级成夏日湖面上疯狂乱舞的蚊子。
薛曼的脸又红了,她这个表情姜莱最明白,差不多就是在心花怒放了。
“妈你表态啊,”姜莱又搂住了北小武的肩膀,男孩刚沐浴过的皂荚香味干净清爽,让他身心一畅,以至于忍不住上手,一左一右地捏住了小朋友的脸蛋儿,“我和小武都等着呢。”
北小武强压怒火,任凭姜莱把自己的脸揉圆搓扁,含笑望向薛曼。
薛曼手指下移,揪住了脖颈处的丝巾轻微拉扯,耳后甜甜一笑:“好,以后把酒戒了,一家人好好过。”
第23章
薛曼这么一说基本上就给老北家三代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姜莱也跟着心里乐呵。
他从小渴望大家庭,无奈爷爷奶奶去世早,姜必成又是独生子没有姑伯亲戚,薛曼和薛晋中关系最僵的时候一年都打不了一个电话。
父母都有自己的事业,姜莱常年与家里的保姆阿姨为伴。他还记得小时候总是哭着求保姆阿姨把自己带回家,还把阿姨一家幻想成自己的家人。
后来长大了,小学毕业就不用阿姨照顾,一个人吃外卖下馆子也都能应付得来。薛曼和姜必成外出工作的时候,他就在家里昏天黑地地画画,画累了就在小区附近的拳馆里跟着教练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