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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律铭目光斜斜扫过来,听到可能是家长的电话,又恹恹地收了回去。
恰逢车子停下等红灯,冉秋晨的手机又一次响了。
费律铭开口,“接吧。”
冉秋晨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真是老妈的电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又催他周末相亲的事情。他吸了口气,直接把手机给开成了静音。
“不接?”费律铭问。
冉秋晨苦笑,“催婚的电话你不是也不喜欢接吗?”
“你妈也催你?”费律铭来了点兴致,唇角微微勾着。
“嗯,反正我也混了这么多年,没混出什么名堂,这个年纪不谈恋爱家长都得帮着操心了。”
费律铭轻笑出声。喝了酒之后,他较往日紧绷着的样子松散了些也柔和了些,也不再吝啬笑容。
“笑这么开心,幸灾乐祸?”冉秋晨问。
费律铭笑着摆摆手,“我就是想问你要不要我帮你也挡一挡。”
“你玩假男友游戏上瘾了吧?”冉秋晨内心底线一向牢靠,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他明白,尤其是明知道自己喜欢对方,对方却总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情况下,不是一般的苦。
所以他早就发过誓,没干出一番事业前,不会再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可是,他的事业在哪里。
“我倒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费律铭含笑轻咳了一下,冉秋晨的记忆中几乎没见过费影帝笑得这么温柔。
“什么?”
“结婚吧?我和你,”费律铭说着,饱满浑厚的声线到了最后竟然微微发颤,“反正……我们都……不喜欢家里催。”
影帝喝醉酒真要命啊!红灯灭绿灯起,冉秋晨笑着摇头,有点后悔没把费影帝刚这一番醉酒后的言论给录下来。
第10章
车库门缓缓打开,冉秋晨把车停进去。他看费律铭两腮泛红、气息也不大稳,问:“要送你上楼休息吗?”
费律铭回过神来愣怔了一下,眼睛里含着雾气水润润的。
都怪自己,求婚的话说得过于随便,一点没被冉秋晨放在心上。
酒精开始在血液里发酵,一股股的热浪蒸腾而上,弄得费律铭心里乱七八糟。他知道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轻轻摇头,“不早了,回去睡吧。”
“谢老板开恩。”冉秋晨麻利地开车门下车,把钥匙丢给刚从车上下来的费律铭。
费律铭接住钥匙,努力挤出微笑,不着痕迹地抹了下额角渗出的细汗,“回去路上小心,晚安。”
冉秋晨背起包潇洒转身,留一个背影给费律铭,右手高高抬起挥了挥,依然少年心性,“晚安。”
费律铭站在原地,车库电子门开启,看着清瘦俊逸的身影消失在朦胧夜色中,他尴尬地微笑,大力揉了揉发僵且发烫的脸颊。
幸亏有酒精撑着,不然说出这种话又被人当面无视,得多难看。
尽管费律铭并不后悔,尽管这和想象中的求婚场景一点都不一样。
在饭局上,听一众圈里人用另一个视角谈论冉秋晨和冉秋晨的遭遇,费律铭的心都要拧出血来。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强大保护欲,突然就让他下了这个决定,和冉秋晨结婚,他要和他结婚!
既然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既然这些年他的心里只有他,那就不能再让他跑了。
不能再像十多年前,他终于准备鼓足勇气告白,却发现冉秋晨已经消失于茫茫人海。这一次,他要保护好他,把他牢牢拴在身边,直到冉秋晨也爱上他。
这种想法幼稚、荒唐,却是费律铭唯一能想到把冉秋晨捆在身边的办法。
费律铭从后排取了已经有些发蔫的鲜花,穿过门廊进家。
白天,已经有保洁上门打扫过了,除了奶白色真皮沙发上的抓痕依然显眼之外,一切又都恢复了往日整洁。
费律铭找了个花瓶,接了清水正要把花插进去,身边“腾”地一下,窜上一只猫。
Autumn从来不会对费律铭如此亲近,深夜回家突然有只猫热情地打招呼,让他有点不适应。
“你好。”费律铭把插好的花往里推了推,伸手让鳌拜闻。
鳌拜神气地打了个呵欠,往费律铭手上蹭了蹭。费律铭觉得有趣,正要翻手去摸,身后一声凄厉地嚎叫,“啊呜……”
费律铭和鳌拜同时回头,只见Autumn正站在厨房门口,眼镜虚虚眯成一条缝,表情看起来竟然有些吃醋的样子。
费律铭笑着从橱柜里取出三文鱼冻干,拆开了拿在手里勾引。
Autumn依然站得很远,看样子是想等费律铭走了它才来吃,鳌拜看Autumn不吃歪着脑袋有些犯难。
“你们今天相处得好吗?”费律铭不再为难小家伙们,把冻干放进地上的瓷盘,一步步退去了沙发。
Autumn迈着小碎步从瓷盘里抬走了一块,鳌拜才从流理台上跳下来开始享用美食。
“怕老婆哦?”费律铭弓着背,两手肘撑在膝盖上远远地看着,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却是冉秋晨微笑时的模样。
他还记得捡Autumn回来的那一天,秋雨绵绵,他一连拍了十几个小时的戏终于杀青。回宾馆的路上,耳朵因为低血糖一直嗡嗡作响,起初听到猫叫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一丛低矮的灌木后面,拳头般大小的小家伙被雨水泡得瑟瑟发抖,母猫却毫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