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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车门上车,冷气吹得很足,费律铭一身休闲装扮,戴着的宽边墨镜看着有点眼熟。
冉秋晨往领口摸,取下费律铭送给他的那一副对比了一下,很确定和费律铭挎在鼻梁上的一模一样。
费律铭似是当即看透了冉秋晨的心思,连忙解释,“品牌方一次送了两副,我觉得挺配我这身,就戴了。”
就一纯白T恤和仔裤,还要专门挑一副墨镜来配,真是事儿事儿的。冉秋晨无声地把手里的眼镜往鼻梁上一挎,余光又瞄了眼身边的费律铭,不禁又想,其实配得还挺好看。
车子启动间费律铭问:“你家搬去了东郊?”
冉秋晨这才突然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你家以前在翡翠园。”说完费律铭又补充,“在学校家庭联系册里看到过,我有个亲戚也住那边。”
“哦,”冉秋晨咬了咬下唇,“那是我外公家,高考后外公病逝,我们就从翡翠园搬出来了。”
冉秋晨没有怀疑费律铭为什么单单对自己的家庭地址记这么清,大概在他看来费律铭这种人,什么都很邪性,说不上记联系册里的地址是种兴趣爱好。
费律铭深深吸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个暑假,他握着两张汗湿的舞台剧《西贡小姐》的票去翡翠园找冉秋晨,在空空的院落外站了一夜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冷气十足的车厢里安静了片刻,费律铭突然开口,“当时你一定很难过。”
“什么?我外公?嗯。”冉秋晨陷入回忆,他从小就是外公带大的,翡翠园的老宅里留下许多美好的童年记忆。当初从那里搬出来,也是他提议的,外公不在了,看什么都觉得心碎。
费律铭想要说点安慰的话,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去往东郊的路上车流越来越少,大片的薰衣草蔓延在道路两侧,被风吹过麦浪一样连至天际,像是童话故事里才有的场景,俨然已经成了景观。
“他走得时候挺安详,比我们想象的都安静,就像睡着了一样。”许久之后冉秋晨说。
费律铭手掌沁满汗水,怪不得少年时候的冉秋晨一到周末回家的时候就嘟着嘴。大概那时外公的身体就已经很糟。
“要在这停一下吗?”路边设置了观景台,偶尔有车辆停下来欣赏绵延不绝的紫色海浪。
“你想停就停一下吧。”冉秋晨说。
费律铭转动方向盘,在下一个泊车点停了车。车门打开热气翻涌而上,他取下眼镜望着一望无际的紫色,冲冉秋晨笑笑,“很漂亮。”
冉秋晨的兴致却不怎么高,这样的景色他看得多了。他父亲冉林屹有自己的花卉研究所,这数万亩的薰衣草就是他的研究所与政府合办的荒地增收项目。
紫色花海中间,有白色的光点跃动,费律铭重新带上墨镜才看清,原来是有新人在这里拍婚纱照。费律铭的思绪不自觉又开始漫无边际地飘,他想,在这样的地方办婚礼一定浪漫又难忘。
“走吧,”冉秋晨看了看时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你想再看一会儿?”
费律铭拉开车门上了车,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转头对上冉秋晨不算很舒展的表情,问,“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冉秋晨不知道自己那点事情值不值得劳烦费影帝的耳朵,又涉及到与天华的合约,想想还是什么都不说了,便轻咽了一下勉强扯出个笑,“没,外面有点热。”
费律铭点头,拐方向重新上路,脑海里已经不知不觉开始筹划下一次要在什么时候提“结婚”的事情。
两人到家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因为没有提前打电话,冯依琴什么都没准备。他们住的独栋小院与周围的农户稍有差别,屋后是冉林屹的实验室连通数个大棚,挂着研究所的牌子。
费律铭把车停稳之后,才猛然知道冉家是做什么的,有点欣喜又有点好奇,“叔叔算是科学家吧。”
“哈,”冉秋晨笑了笑,“他是名副其实的‘花痴’。”
冉林屹的研究所,每年都有数十种新品花卉上市,他是锦城乃至全国有名的花卉大王。
冯依琴听到有车停进了自家院子,出门看才发现是儿子带着一个男孩回来了。冯依琴的心猛跳起来,没有出门打招呼,而是立刻转身给老公冉林屹打了一个电话。
“老公老公,不得了,儿子带男朋友回来了,你……你你你快过来啊!”
第12章
“妈你别胡说!”冉秋晨听到冯依琴对着电话叫老爸快回家,连忙上前一步。
费律铭含笑站在院子里,装没听见,假模假式挑弄手边的花花草草。
冯依琴挂了电话,瞟了眼费律铭,又往冉秋晨脸上看,“情侣墨镜都挎上了,还说不是男朋友,当你妈傻?”
冉秋晨不知如何解释,连忙摘了墨镜挂起来,回头看了看费律铭,压低声音,“他我以前高中同学。”
“就是那个……”
“妈!”冉秋晨压住了冯依琴的话,不耐烦地直接穿过客厅上二楼去自己房间。
费律铭依旧站在院子里,闻过花香惬意地眯了眯眼,摘了墨镜对冯依琴笑,“阿姨好。”
“哟!”冯依琴猛然见到这张脸愣怔了一下,两手握在一起放胸口,竟然一时有点结巴,“你……你不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