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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女娲庙中藏玄机,天神一怒劈山雷(

      云丘想了想,问道:“可是饭菜不可口,去厨房找吃的去了?我想那个姐姐那么好看,应该是不会去诸位天神或者是后面赈灾区区玩吧,会吓坏她的。那边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到处都是志愿者和受苦受难的人,愿他们早日逃离苦难。”
    我揉揉他的脑袋,笑道:“你其实更应该去当个和尚,普度苍生,救苦救难。”
    “当道士也可以普度苍生啊,如果有一日我飞升成仙,那拥有了更大的力量,就可以帮助更多的人啦!”云丘的黑眼睛亮晶晶的,我拍拍他的肩膀,突然想到七鸢的阿木,在古塔的时候应该就目光纯洁得像他一样。
    “你先回去,夜深了。”我说完,突然想到什么,扭头往最后面的那个院子走去,云丘撑着伞冲我说道:“你自己找得到她吗?”我点点头,她应该又去了那个地方吧,女娲像的后面。
    女娲殿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其实说来也在情理之中,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到处都是刚刚抢救出来的伤员,又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求神拜佛呢?关键时刻人人都知道不如求己。我走进去关上门,烛火摇曳,可能只有那个老道长死到临头,都坚信着自己的使命吧。
    他的使命,好像是,替女娲赎罪。
    七鸢就跪在蒲团上,消瘦的后背薄薄一层,好像风一吹就能折断。
    我走过去,像老道长那样生起摆在旁边的小炉子,烧开一壶水,然后放两撮茶叶到两个青瓷杯里,再冲上开水,茶香氤氲,我端起一杯拿在手里,端起一杯放在七鸢面前。
    七鸢看着高高在上低眉敛唇的女娲娘娘,轻声说道:“女娲娘娘是我们蛇族的祖先。”
    我点头。
    “你是我们蛇族的叛徒。”
    我摇摇头。
    “史书上记载,你背叛了蛇族,亲手杀死了酋长蚩尤大人。女娲娘娘作为蚩尤大人手下蛇族的族长,联合其他长老杀死了你,将你的元神封印在噬月古塔,永世不得轮回。”
    我默然不语,将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重新又续了一杯,那我到底是谁呢?他们说我是蚩尤,你却说我背叛了蚩尤。
    我想相信你,可三人成虎,容不得我不信他们。
    她轻轻笑了,弓着腰低下了头,双手掐住蒲团,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我刚刚又试了试,蛇族族人还是不肯放我进去,我想,这不是因为我弄丢了五柯,而是因为我和你这个叛徒在一起。”
    “墨舒,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但我想把你带出来,你待我如此好,我受之有愧。”
    “墨舒,被囚禁在一座孤塔里两千年,日日受烈火焚烧之苦,我都替你感到难过,我都可怜你。”
    “墨舒,可如今我被族人拒之门外,谁又来可怜我呢?”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我没想到,她竟是为了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喊:抱住她,抱住她,抱住她!我慢慢地走上前,蹲下来扶正她的肩膀,她的眼睛和我对视,双目通红但是眼神坚定,眼泪仿佛两行清泉,汩汩落下。
    “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原先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心事转眼就消失了,一下子感觉无比的轻松与畅快。她缓缓笑了,眼睛转向地面半凉的茶水,“重要,我觉得,这很重要。”
    她倏地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径直跑到女娲神像后面,抬头问我:“这次我想相信你。你法力恢复得如何?”我想了想,说道:“满打满算,两成。”她笑了:“那也够了。战神蚩尤的神力,我想劈开这个结界不成问题。”说罢她小心翼翼掀开她身上一层一层的绸布,蓝色、红色、黄色、白色……到最后一层黑色的时候,我抓住她的手腕,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了?”她回头疑惑地看着我,我看着她的眼睛,不确定地问:“你确定,这次要相信我?”
    她点点头,垂眸不在乎的笑笑:“这么长时间看来,好像也就你靠的住了。”说罢就要继续掀开,我心下一紧,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抬手拽她过来,离开重重叠叠的帘幕,轻声问她:“你可要想好,我一旦将这结界打破,你很有可能要与全族人为敌,你,想好了吗?”
    她突然沉默不语了,挣脱我的桎梏,后退一步和我拉开距离,脸上不悦的神情慢慢地越发明显,她抬头缓缓说道:“五柯虽然是十二蛇子之一,但他从来不受父王器重,甚至可以说,父王还有一些厌恶他!可我不一样,我从小天赋异禀,虽然驭火术未曾公布于众,但是你知道的,我过目不忘。我自小就受尽宠爱,是他们私下公认的王储!就凭我们两个这样地位的悬殊,我就不应该被挡在门外。”
    “现在五柯在哪,其实根本就不重要,甚至有可能在那次爆炸中不幸死掉了都有可能,那都是他运气不好!但我不一样,我不一样……古塔坍塌根本就不是我的错,大哥也替我拿回了蓝石晶,救了母后,为什么他们还是不愿意让我回去呢?墨舒,这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啊!他们知道我把你放出来了,他们害怕,他们怕你卷土他们害怕,他们怕你卷土重来东山再起,他们,怕你毁了整个蛇族。”
    我点点头,她还要继续说下去。
    “后来你跟我说你是蚩尤的时候,我竟然有一丝兴奋,蚩尤啊,蚩尤啊!伟大的蚩尤大人,伟大的战神!我想相信你,我想告诉他们,你不是叛徒,你是我们伟大的蚩尤大人,一切都弄错了,史书错了,神话也错了,你的存在足以推翻所有的谣言传说。墨舒,跟我回去,跟我告诉他们,你是蚩尤,我没错,我放出来的人不是叛徒,是蚩尤啊%……”
    七鸢越说越激动,嘴唇剧烈地抖动着,身体也跟着颤抖,我走上前,她猛然推开我,一下子蹲下去,捂住脸不住地哭泣:“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那天我一次又一次地冲向结界,一次又一次地被弹回来,我消耗完我所有的法力了,所有的法力……为了支撑着回去,我现出原形,却险些被那个臭道士抓来泡酒!我想逃到你身边,可你身边有了个和赤魅一模一样的女人,我没办法,只好回到‘雁南飞’,即使那个地方肮脏得让人恶心。”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不知道被全世界抛弃的滋味有多难受,我大哥就站在结界后面,他不爱我了,他不再疼爱我了!他冷漠的好像个陌生人,勒令我回去寻找五柯的下落。可五柯……他万一要是死了呢?他要是死了,我岂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这就是你不想让他死的真正原因?”我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干得发紧。
    七鸢点点头,轻声笑道:“墨舒,你不会真以为我和他是兄妹情深吧?在古塔,如果想要出去,那一定得是两个人的血融合在一起才能打开结界。拔山和肥腰他们两个,只是单纯想得到阴阳鱼而已,而且出去的方式,未免太过暴躁冲动了些。墨舒,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上古神器阴阳鱼,是用我和五柯的眼睛炼成的。”
    我轻轻叹口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是纯阳体质,五柯是纯阴体质,而我们全身精气又聚集在眼睛处,所以肥腰挖去我的眼睛,我才会修为大损,才会重伤难愈。墨舒,可现在不一样,现在我有你了。”她站起来,擦掉眼泪,走过来轻轻抱住我的腰,把头贴在我的胸前,温柔依偎着,“墨舒,你能带我回去的,对吗?”
    我点点头,双手不由自主地贴上她的后背,她消瘦的蝴蝶谷暴露在空气中,光滑的肌肤如冰雪凝脂,在我的抚摸下微微颤抖,她更紧地抱住我了,微微抬头,鼻翼微张,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锁骨上,有些发痒。我低下头看着她微扬的侧脸,点点泪痕还没有干透,眼眶微红,泛着泪光。
    好一副梨花带雨图。
    我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雷也一个接着一个响起,黑色帘幕的后面没有什么所谓的结界,女娲殿的烛火也没有熄灭。我抱着她躺在客房的床上,抬手替她掖好她刚刚蹬开的被子。一个人无眠到半夜,半夜天晴了,整个天空都干净得吓人,月亮从山腰爬上来,慵懒地伸开银白色的光芒,光芒轻轻悄悄地挂在七鸢脸上,挂得她轻轻弯起的唇角。
    不用何事秋风悲画扇,其实最美好的也不一定就非得是初见,现在我也觉得格外美好。
    第二天我起的也很早,因为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停地有伤员送过来,我怕惊扰到她,就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披好衣服走到外面去看。
    刚关上门就看到指挥物资分布的武青杉,他看见我也顾不上客套,冲我微微颔首,我走过去扶了把差点跌倒的搬箱年轻人,那个人道声谢,我越过他走到武青杉身边。
    武青杉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之后,扭头看向我,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沈先生脸上怎么有妖气?”
    哟,这你都看得出来,看来道行不小。
    我摇头笑道:“大约是有了天灾,妖孽都出来横行了吧。”
    不料他并没有被我的玩笑打动,而是脸色越发阴沉肃穆:“不,沈先生,我没有开玩笑,您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您身上真的妖气很重,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这……还是一个有几百年道行的小蛇妖!不过先生您不要怕,虽然贫道擅长医术,但这捉妖……”
    “也是在行的?”七鸢的声音突然在对面响起,我抬起头,看见她正走过来,一袭轻轻浅浅的绿裙显得她格外清纯动人。
    我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低头笑道:“其实你穿绿色也蛮好看。以后可不可以少穿些红色?”
    她头一扭,傲娇道:“偏不!”
    身旁的中年道士脸色越来越沉,我在他出声之前抢先一步,说道:“对了道长,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七鸢。”七鸢脸色一红,随即大大方方地对武青杉笑道:“道长好。这次多谢道长,我们二人才能有落脚的地方。”
    武青杉面沉如水,看了我俩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七鸢见他走远,趴在我耳畔轻轻说道:“我跟你说,就是这个臭道士,想捉了我去泡酒!哼,本公主岂是你想抓就能抓到手的?”我揉揉她的脑袋,笑着说道:“你呀,我先去找他问些事情,你到四处转转?”
    她乖巧地点点头,抱着我的胳膊柔柔一笑,我叮嘱道:“可不许乱跑,让我找不到你。”她又乖巧地点点头,我松开她,前去追那道士去了。
    可是那个道士好像并不买我的账,一直阴沉着脸故意不和我说话,我跟在他身后,一直等着时机,终于见他身侧无人,一把拽过他,将他往树上捞去。可没想到这个道士也有些工夫,抬脚一踢,将我与他分开,我继而出手,一拳击他面门,他反手侧身,双手为爪,探我下路,我迎爪而上,攥住她手腕把他背在身后,钳制得死死的,起身上树。
    黑刀出鞘,落在他的颈部,让他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谁?”他怒极,却很有分寸地不大呼小叫,声音脸色里也看不出半点慌张恐惧。
    嗯,是个很有底气,心理素质很高的道士。
    “老祖宗怎么死的?”我也不和他拐弯抹角,虽然这棵树枝叶繁茂,躲在这里面不会有人发现,但毕竟是在公众场合,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他不屑道:“自然是受天威,被劈死的。”
    “他明明在今天早上就留字条下山云游,如何在山上被劈死?”这件事明明白白的有疑点,他却还在这给我打马虎眼!真是当我墨舒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