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秘境崩塌也是因他们而起，自然要补偿一二。
    柳浮月点点头，看着卫凌霄上了龙的脊背。
    一声龙啸过后，只见一道金光冲向苍穹，云雾被打乱成一团，最终消失在了天际。
    风姗姗来迟，吹过柳浮月的身旁。
    她回想起卫凌霄说的话。
    望山宗“不敢”。
    这并非普通望山宗弟子说得出的话。
    难道，这人不是凌霄君的亲戚朋友，而是……凌霄君？
    “宗主！”
    下方，小弟子传来催促的声音。
    柳浮月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个大胆的想法给抹去。
    就算真是凌霄君，和她这个小人物又有什么关系？魔族、修真界的纷乱和他们太过遥远，她只要收好这小小宗门就行了。
    柳浮月转身，看着一直守护在身旁的弟子，难得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有几分年少时的模样：“来啦。”
    半空中。
    谢小意取出了千里奔波而得来的碎冰莲。
    巴掌大小的冰莲花一出现，周身的空气都为之一冷。
    谢小意：“给你。”
    碎冰莲悬浮在掌心，谢小意轻轻一用力，就抛了过去。
    卫凌霄伸手。
    碎冰莲保持着一定的频率旋转，落入了他的手中。
    谢小意在一旁问：“怎么样，有感觉吗？”
    过了片刻，卫凌霄道：“有。”
    碎冰莲有压抑情绪之效，一触碰到就起了作用，将心中所有的情绪，知道的、不知道的，一该镇压在了最深处，变成了毫无波澜的一滩死水。
    虽然说这样可以避免入魔，可……卫凌霄觉得心间空荡荡的。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谢小意追问：“有用吗？”
    卫凌霄点头。
    谢小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要白跑一趟。要是炸了别人的秘境，还白跑一趟，岂不是太惨了……”
    卫凌霄听着耳边清脆的碎碎念，好似死水潭被掷入了一枚小石子。
    很小，却偏偏震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渐渐地扩散向整个水潭。
    谢小意：“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卫凌霄回过神来：“抱歉，走神了。”
    “没事。”谢小意摆了摆手，“我说，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
    关于去哪里这件事，卫凌霄也没有一个确定的方向。
    谢小意双手撑着下巴，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回答。
    卫凌霄：“不如先停下来想想？”
    谢小意歪了歪头：“也行。”
    龙三临时迫降。
    还好他是一个好脾气的司机，对此并没有怨念。就算有，在卫凌霄的目光下，也都化作了虚无。
    临时目的地是一座大城，名为金来。
    这里大概是一个交通枢纽，来来往往的商队很多，城里聚集了天南地北的人，格外繁华。
    在风雪秘境里待久了，见了人声，谢小意不免感到亲切。
    尤其是金来城实在是太热闹了。
    谢小意一会儿钻进人群看看戏法，一会儿又跑去摊位前买了新奇的吃食。
    看完了热闹，谢小意回过头，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卫凌霄。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卫凌霄太过于格格不入了。他的脸上带着些疏离，与周围的人存在着一层隔膜，不管旁边再热闹，都沾染不上红尘气息。就好像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而去。
    谢小意赶紧地上前一步，在卫凌霄羽化登仙之前，将他重新拽入红尘中。
    卫凌霄一怔，看见是谢小意，脸上稍稍多了一些情绪。然后再一看，眼前多了一支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谢小意做出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而为，现在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只能说：“甜的，吃吗？”
    卫凌霄没有动。
    谢小意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眼熟。
    之前在四里城的时候，他也买了冰糖葫芦问卫凌霄吃不吃，结果被拒绝了。
    谢小意赶紧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吃就算了……”他收回了手，装作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
    嘶。
    这颗山楂真酸，就算是裹了脆脆的糖衣也掩盖不下去。
    谢小意的五官皱了起来，眼角都被酸得冒出了点点眼泪。
    就在谢小意犹豫要不要把这一口山楂吐出来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接着往外面一凑，手中竹签子一轻。
    卫凌霄咬下了一颗裹着糖衣的山楂。
    谢小意：“……”
    等等。
    你吃的是我咬过的那颗。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谢小意只能愣愣地问：“甜吗？”
    卫凌霄面色如常：“甜。”
    谢小意见他一脸正常的模样，不由怀疑起了自己的味觉，将残存在口腔中的山楂重新品了一品。
    嘶——
    还是酸。
    谢小意赶紧咬了下一颗山楂，压了压酸味，咬得太着急，唇角不免染上了一层亮晶晶的糖衣。
    他舔了舔嘴唇，感觉到一股目光从旁而来。他寻找了过去，对上了卫凌霄的双眸。
    谢小意揣测了一下，问：“还要吗？”
    卫凌霄点头：“要。”
    于是谢小意把冰糖葫芦递了过去，一人一口将这串冰糖葫芦给分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