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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冲我发火?”赵疏遥目光一沉,他一把拽过钟时天的领子,把他扯到眼前,双手收紧似乎要这么掐死他,他的眼底涌动着可怖地狰狞,“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发火?”
钟时天瞪大了速涨红,拼命呼吸着,眼睛也变得模糊。
钟时天又要哭了,无法反抗,无法逃脱,只会哭,没出息。
赵疏遥对他的蔑视达到的顶峰,可近在咫尺的钟时天连呼吸都喷洒在赵疏遥的脸上,想必在来之前他还吃过一块牛奶巧克力,气息尽是巧克力的香甜。而这微妙的一点,奇妙的化解了赵疏遥的戾气,当晶莹的泪水滚过钟时天嫩滑通红的脸蛋时,赵疏遥差点神使鬼差,想去尝一尝他的眼泪是否也是甜的。
理智在最后关头站了出来,让他将钟时天推开。
地面也是滑的,钟时天狼狈打滑跌坐在地。
赵疏遥面无表情地抬腿跨过他,走出几步,说:“我说话就是这么直接,因为没人教。你受不了,就滚远点。”
钟时天胡乱地抹着眼泪,想站起来又脚滑,试了几次还是坐在地上,他忍不住呜咽,觉得自己就像个软弱的废物。
风波表面上过去了,但在班上,只要有赵疏遥在,气氛就不会好,这并非是在赵疏遥的影响之下,而是大家默契的塑造出这样压抑的环境,作为他们的反击。
可赵疏遥心如止水,教室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场所,就算在喧闹的大街上他也能做到旁若无人,身边的人不管是同学还是路人,没有差别。
自习课上,周老师把赵疏遥叫走了,众人纷纷议论他总算要遭殃了,但赵疏遥不过是去接了个电话。
“一个月了一通电话没打回来,也不接家里的电话,你想不想话?!”时隔一个月的对话,赵明凯非常不愉快。
“我离开,不就是为了不打扰你们?要求可真多。”赵疏遥不咸不淡道。
“你!自己生活翅膀长硬了是不是?!”
“不敢。”赵疏遥嘲道。
赵明凯深吸了一口气,才说:“疏遥,你说话总是藏针带刺的,这样总会不欢而散,何必呢?”
“您又何必来我这找气受?”赵疏遥反问。
“我是你爸!”
赵疏遥薄凉地勾唇,“这我能选择吗?”
“赵疏遥!”
“没别的,就挂了吧。”赵疏遥说。
“我打给你是想关心关心你,了解你的生活情况,你别好心当驴肝肺!你知不知道家里都在担心你?就知道顶嘴,我真养了只白眼狼!”
“这不是不要您养了吗?”
“不要我养?你现在住的房子是我的,学校是我安排的,花的是我的钱,没了你老爸,你还能干什么?”赵明凯说。
“行,那你都收回去吧。”赵疏遥说。
“疏遥,你别再继续嘴硬了,真以为我不敢吗?”
“您随意。”赵疏遥说完,把手机挂了,他转身回到办公室,把还给周老师。
周老师说:“赵疏遥,今天发生的事我听说了,同学想和你做朋友,你的拒绝让老师有些不理解,你能解释解释吗?”
“老师,我也不理解。”赵疏遥平静道,“为什么别人来找我做朋友,我就一定要答应呢?我的性格不适合做朋友,我不想做出改变,别人也没必要为我做出改变。周老师,谢谢您的操心,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尊重我的意愿。”
周老师任教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学生,诧异地目送他离开了。
生活就像一片沙滩,刚刚打来的浪沉浸到沙子里,下一波又涌了上来。
放学后,赵疏遥接到一条信息,他的银行卡被冻结了。
赵明凯还真的说到做到了。
赵明凯在生活费这方面从不短他,赵疏遥在这方面总是下意识逃避面对,因为他心里知道,就算他再怎么标榜自己脱离了那个家庭,可却还是要依附着他们的补给才能生存。
赵明凯断了他的粮,也就相当于亲手拔掉赵疏遥介怀的刺。
所以赵疏遥并没有为此感到惊惶后悔,反倒是松了口气。
第二十章
赵疏遥回到家就把所有资产都拿出来,林林总总也就一千来块钱,他把一部分划出来交水电费,在收起三百块钱的应急钱,最后拿着剩下的去超市采购干粮和生活必需品,还是以泡面为主,这么一番下来,只剩两百块了。
有一瞬间,他考虑了让钟时天到他家给他做饭的可行性。
但仅是一瞬间,想法被弹得远远的。他不需要依赖任何人,更何况那个人是钟时天。
可只靠这些钱生活是不够的,一个人生活了一个月的赵疏遥领悟了致臻之道,就是无论再怎么精打细算,之后一定会出现细枝末节来打乱预算。
于是,赵疏遥开始物色工作。
可他才十六岁,市场需要的人才百分之九十八不包括他,满十八周岁才是步入社会的基准,他便把目光放到底层薪资低的工作上,什么家教超市宣传传单,他都认真的画圈,加上了联系人的微信。
最后,唯一一个敲定这周末上岗的就是发传单的活,一天七十块钱。
赵疏遥准时到达了目的地,南方广场。市中心的广场人流很大,领班以这为由,给他们人手厚厚一摞传单,外加一套卡通人物玩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