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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
“可不是。”江茹把牛奶放在桌上,递了一杯给钟时天,“你们好得像连体婴,去哪儿都要把疏遥带着,别的小孩碰疏遥一下,你都要生气。”
“是吗?”钟时天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小时候他的很多细节他都记不清了。
“那时候你知道童养媳是什么意思,就成天说疏遥是你的童养媳。”江茹掩着嘴笑,转念想到了什么,说:“我就不理解了,到后来疏遥怎么就成了你的噩梦了?”
钟时天借着喝牛奶的举动避开视线,“我不知道。”
他知道赵疏遥是男孩后,为了不让哥哥姐姐笑话,就自己生了一场闷气,之后就再也没有主动邀请过赵疏遥到家里玩,大人们都没放在心上,大概是认为他在幼儿园又有新朋友了,谁也不会料到他会对赵疏遥做过分的事,说过分的话。他欺负过赵疏遥,是从小到大唯一向家人隐瞒的事。
可赵疏遥为什么没有告状呢?
钟时天有了新的疑惑,他看着赵疏遥,求知欲异常旺盛。但他知道要是问赵疏遥,肯定不会好过。因为那段回忆是赵疏遥的逆鳞,一旦重新提起,他们的关系又会降回冰点。
钟时天喝完牛奶后,江茹说:“你也出来吧,不要打扰疏遥休息了。”
钟时天眨了眨眼,“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江茹挑眉,说:“今晚是疏遥的,你去你哥那边睡。”
钟时天苦着脸,“他房间你又不是不知道,全是规矩,我去那不是睡觉的,是去服刑!”
“小点声。”江茹瞪他一眼,“那你想怎样?和疏遥一起睡?我可不想明天再加一个病号。”
钟时天眼睛转悠一圈,说:“我睡沙发。”
江茹奇怪的看着他,“宝贝,你怎么了?有床不睡睡沙发?是不是你爸做了什么伤脑子的菜……”
“我非常好,聪明绝顶。”钟时天起身把江茹往门外推,“早点休息,晚安。”
门再度关上后,钟时天也茫然了,心想,对啊,为什么我要睡沙发?钟时年远在天边,就算是把他的房间拆了他也束手无策,我睡沙发干嘛……
可当他看到床上的小山丘时,想呆在这个房间的执念就更强了。
管他呢,沙发就沙发吧。
钟时天去洗了个澡,回来后拿着一床被子躺在沙发上,却怎么睡怎么不自在。
于是他又一骨碌爬起来,做贼一样来到床边。
赵疏遥睡得深沉,嘴巴微张,透着股天真稚气。
钟时天盯着看了会儿,着了魔一般俯下身,在赵疏遥温热的额头上亲了亲,低声说:“晚安。”
离开后,他像突然醒悟一般,脸嘭地一下熟透,如同一个短路的机器人,同手同脚的回到沙发上。
次日。
赵疏遥是在一片柔软的温暖中醒来的,眼睛还没睁开,他的身体自动依恋地蹭了蹭,蹭到了绵软光滑如煮熟的蛋白一样的东西,软乎乎的,很舒服。
他一蹭再蹭,终于睁开了眼一探究竟——
钟时天咂了咂嘴,睡得香甜。
赵疏遥睁大了眼,怀疑自己现在是否身处现实。
他怎么会和钟时天躺在一张床上,并且脸贴着脸,亲密如同连体婴?他动了动手,果然抱着钟时天的腰,手指不自觉捏了捏,多出来的肉不是肥腻的肉,而是软弹滑嫩的肉。
又捏了捏。
……
赵疏遥抽回了手,他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
他应该——
“哎哟!”
咚的一声钝响,钟时天惨叫,就算地上铺着地毯,冷不防摔下来还是很疼的。
赵疏遥坐起来,冷冷地看着他在地上翻滚。
钟时天捂着屁股叫道:“你干嘛推我下来?”
赵疏遥像在看一个变态:“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啊!”钟时天悲愤不已。
“我睡在这里,你就不可以在。”这话说得实在没良心,可对象是钟时天,赵疏遥就很理直气壮,“活该。”
钟时天委屈地想哭,控诉道:“你太过分了,昨晚你踢被子,我还帮你盖上,全方位照顾你,你怎么能这样!”
赵疏遥抿了抿唇,气焰微收,昨晚他一夜好眠,具体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钟时天敏锐地捕捉到赵疏遥的缓和,抓住机会一跃而上,胖头鱼一般灵活地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团。
“你!”赵疏遥瞪着他。
“还早着呢,我再睡会儿。”钟时天闭上了眼睛,昨晚他睡得不好,在沙发上辗转发侧,经历了好几次差点摔下去,最终还是爬上了自己的床,本想着早上能在赵疏遥醒来之前再爬回去,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赵疏遥面色铁青,“起来,我要出去。”
钟时天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赵疏遥暂时拿他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式没辙,下去的时候倒还是大度地没踩着他,坐着穿鞋时,钟时天又忽然坐了起来,手从后面伸过来覆盖在他的额头上,“好像不烧了。”
赵疏遥身体僵了片刻,接着很粗鲁地把钟时天的手拿开,站起来对他一字一句地说:“再碰我就剁了你的手。”
钟时天像只受惊地蜗牛,缩进了壳里,小声说:“就知道凶。”
赵疏遥来到客厅,江茹正在布置早餐,看到他便笑着说:“早上好,疏遥。睡得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