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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赵疏遥不会说安慰的话,依然用咎由自取地目光看着钟时天。
钟时天埋了一会儿,脸在裤子上蹭了蹭,抬起头来,赵疏遥看到他红通通的眼眶,还有那格外湿润的眼睛,灵魂地某处像是被轻轻触动了一下,悄悄塌陷了一方。
钟时天呼出一口气,说:“舒服多了!还有,你肯定骗我了,我妈妈才不暴力执法。”
赵疏遥皱了皱眉,他看出来钟时天不是因为他那一指哭的,具体为了什么……他才不会问。
钟时天问:“我妈让你来找我的?”
赵疏遥当然不会答“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很是冷淡地“嗯”了一声,说:“还不快走,回家了。”
但说出来,他又总觉得怪怪的,便又改口道:“回你家。”
不过已经足够让钟时天心里一暖了,那些惆怅与郁闷,似乎就这么轻易地被赵疏遥的一句话吹散了,他站起来拍拍屁股,心情舒畅地说:“回家吧!哦,是回我家。”
赵疏遥不悦地瞪他一眼。
第二十六章
在回钟时天家的路上,两人依然是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沉默,这样的安静在夜里格外的不对劲,钟时天终于忍不住,自己挑起了话题。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不回家吗?”
赵疏遥平静地答道:“关我什么事?”
这句话大概是赵疏遥和他说过的第二多的一句,最多的是“关你什么事”。
钟时天脸皮厚了,继续往下说:“今天是我们社长阿又的生日,我们全社为他庆祝,结果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我看到小敏她……她喜欢阿又。”
奇怪的是,钟时天亲口承认这个事实时,心里多的是既定事物偏离轨迹的怅然和微妙的不甘,至于痛苦揪心悲伤之类的大起大落,似乎在刚才的发泄中挥发了。
钟时天自言自语:“说实话,我一直以为小敏喜欢的是我,因为我们认识了十年了,从小到大我们都没分开,我是全世界最了解她的男生,小时候她也答应了,会嫁给我,虽然是小时候,我可当真记到了现在呢……哎哟!”
钟时天撞上了赵疏遥的背,才发现他停下来了。
赵疏遥极冷的笑了一声,说:“同样是十年前,她的事情你倒记得十分清楚。”
钟时天脑子卡顿了半秒后,立刻意识到了,他真想换个嘴,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磕磕巴巴道:“因、因为我们一起、一起长大的……”
赵疏遥拳头紧握,大步流星向前走,像不认识钟时天那样与他拉开距离。
钟时天想也不想,拔腿跟了上去,“你等等我嘛!”
“听你那些恶心兮兮的情感史,简直是脏我的耳朵。”赵疏遥鄙弃地说,“就你这样的胖子谁会喜欢?自作多情得真可笑。”
钟时天不是第一次被赵疏遥嘲讽身材了,只是这次分外扎心,他撅着嘴闷闷不乐地说:“那我减肥好了。”
没想到赵疏遥忽然回头,恶狠狠地说:“你敢?!”
钟时天郁闷地看着他,怎么什么都是错?
赵疏遥那句“你敢”纯属脱口而出,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钟时天想改变自己而敏感,他瞪着钟时天,快速地找到了理由:“你要是没了这一身肥肉,下次揍你就知道什么是疼了。”
“你哪次揍我不疼?……你是在关心我吗?”钟时天异想天开,竟从赵疏遥的话中提炼出这层意思,还颇为兴奋地凑上去,“那你以后就别打我了。”
赵疏遥抿紧嘴唇,又一次把钟时天甩在身后,那样子十分嫌弃。
钟时天得寸进尺,也再次追上去,叽叽喳喳地说着胡话,被赵疏遥拳头警示吓退了两步,接着周而复始,一下叭叭叭一下嗡嗡嗡,烦人得很。
赵疏遥臭着脸,任他烦着。
叶小敏喜欢阿又这件事,确实在钟时天心里留下了一根刺,他不知要怎么面对自己喜欢的青梅喜欢上了自己的好朋友这件事,于是就怂怂地逃避了。
社团活动干脆就不去了,要是碰巧遇上了,要么就装没看到,要么就敷衍一样打声招呼就走,一连几天,是只猪都能看出他不正常了。
先是叶小敏的信息轰炸,质问他发生了什么了。
钟时天心烦意乱,假装没看到。
接着是阿又,他一直想叫钟时天来活动地把话说开,但钟时天避而不见,这彻底把阿又惹毛了,他直接带人堵住了钟时天下楼的路,总算逮住了这条滑手的胖头鱼。
“永恒的时光天使。”阿又沉着脸叫着钟时天这个中二的称号,“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总躲着我?”
阿又带的人不是街舞社的,都是他的同班同学,钟时天不认识,被一群陌生人堵着他犯怵,贴着墙警惕不安地看着他们。
阿又无奈地说:“我不是带他们来揍你了,你一看到我就溜,不多带几个人哪能堵到你?时天,你这样莫名其妙地不理人我很冤枉啊。”
钟时天在心里气哼哼地想,你拐走了我的妹子,我还没说冤枉呢。
“时天,别不说话。”阿又说。
钟时天忸怩地开口:“……我这几天有事。”
“什么事?你也来大姨妈了?”阿又说。
钟时天怒视他,“你才来大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