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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时天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阿又做什么了?赵疏遥说的话他怎么听不明白?
他再追上去的时候,赵疏遥已经到家了,他也进去,看到赵疏遥在打包东西,那些东西全是他带过来的生活用品。
“你……在干什么?”钟时天问。
“你又不住在这儿了,东西就别放在这里占地方。”赵疏遥淡淡地说。
“我以后就不能来住了吗?”钟时天突然特别委屈。
赵疏遥心里软了一角,可想起了今早起来的事,他又冷硬了起来,“你来住,很麻烦。”
钟时天难过又闷火,他烦躁地抢过那些东西,“我也不要了,扔了得了!”
他大步走向门口,从脚步声能听出他在发火,可到了玄关,他又停了下来,低着头委屈地说:“你干嘛呀,一下好一下坏的,我都摸不清你的脾气了……赵疏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啊。”
赵疏遥安静地看着他。
不能说。
钟时天没听到他的回答,心在下沉。他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你还去我家吃饭吗?”
赵疏遥久久沉默,最后叹了口气,他走到钟时天身边,把他手里的袋子拿了过来,说:“去。”
钟时天抬头惊喜地看着他,眼里亮着星星一样的光,“不扔了吗?”
“我可没说要扔。”赵疏遥说,“就放这儿吧,不然某个爱哭鬼又要哭了。”
“我很少哭的。”钟时天说,赵疏遥对他而言总有能神奇的效果,能一秒钟让他心情沮丧,也能一秒钟让他心花怒放。
“很少哭?”赵疏遥嗤笑。
钟时天要为自己的男子气概正名时,赵疏遥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但这是华市的号码。
“谁啊?你不接吗?”钟时天凑过来看。
赵疏遥拿着手机良久,在铃声要停的最后一秒,他接听了。
“喂,是疏遥吗?”
手机那头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憔悴,却没能让赵疏遥语气缓和。
因为那是赵明凯。
赵疏遥冷漠地说:“你还打来干什么?”
第四十五章
钟时天听赵疏遥的口吻就知道不对,他尽量把耳朵贴过去,就听到了手机里传出来的话语:
“我知道你在气我不管你,上次的事我也反思了,我是你的父亲,应该包容你,而不是跟你置气。”
赵疏遥心里没有丝毫波动,这样的话他听过赵明凯说了无数遍,但这个男人是最无耻的骗子,他早就见识了。
赵明凯接着说:“捷修他们去南市找你这件事我也知道了,唉……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他们做得不对,但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你知道吗?我么家的公司这两个月很艰难,我为了能继续运转,操劳得头发都白了。我从来不和你说过这些,只希望你能体谅体谅爸爸。”
赵疏遥薄凉地说:“就这些?”
赵明凯又是一声长长地叹息,“最后房子不还在你手上吗?你依然在南市生活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赵先生。”赵疏遥声音像机械一样冰冷而不近人情,“我过得好不好,不需要你挂在心上。我不明白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卖房子的钱你们已经拿到了,难道还想拿到我的宽容让你们更加心安理得吗?”
手机那头被噎住了,钟时天眼睛闪烁,里面写满了“good job”。
“你、你怎么能这样想我?”赵明凯显然气息不稳,能听出来是被气到了,“我们是父子,我记挂你关心你,不求你知恩图报,但也不要冷言嘲讽!”
“恩?我妈妈被你们逼得自杀,真是好大的恩啊。”赵疏遥冷笑不已,眼里隐约猩红。
这话更有效地刺中了赵明凯,但钟时天知道这对赵疏遥而言也自损八百,他扯了扯赵疏遥的衣角,心疼地看着他。
“你母亲,一直是我的痛。”赵明凯沉痛沙哑地说,“但生活要继续,你都十六岁了,一直陷在六岁那年,你不觉得太……太没意义了吗?”
意味がない?お母さん、聞きましたかあなたの死はこの男にとって意味がない(没意义?妈妈你听到了吗?您的死对这个男人而言没有意义。)
赵明凯自顾自地说:“我把你接回来十年了,这十年我自认尽了一个父亲的责任,对你和对捷修一视同仁,甚至公司也会给你百分之三的股份,你还想要什么?每一次都是我服软,这次我跟你说了我最近很不容易,你连句好听的话也不会说,只会放冷箭伤我的心。”
赵明凯这些日子的闷屈全喷了出来,最后气急败坏地说:“你真是一点儿也不像雅子!”
钟时天作为旁观者听赵明凯的一通抱怨,都恼怒得不行,更何况是赵疏遥?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几乎要将手机捏碎。钟时天扯过赵疏遥的手腕对着手机怒喊:“你还敢提雅子阿姨,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你过得怎么样都不关疏遥的事!以后不要再骚扰他了渣男!不见!”然后他用力挂断,再快速把这个号码拉黑。
赵疏遥静静地看着钟时天,这像吃了炮仗的家伙,却渐渐地让他眼里酝酿的风暴化开。
“以后华市打来的电话,你都不要接了。”钟时天气冲冲地说,他对上了赵疏遥的眼睛,炸怒状态收敛了起来,他担忧地说:“你是不是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