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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似乎有些局促,开口道:“私……見に来ただけです。”(我只是想来看看)
    日语?
    钟时天睁大双眼,一瞬间就知晓了她的身份。
    雅子阿姨的母亲,赵疏遥的外婆。
    怪不得看着眼熟,老人保养得宜的五官,依稀能看出雅子的影子。
    赵疏遥低声说:“时天,过来。”
    南野希失声道:“あなたの名前は……何ですか?”(你叫什么名字)
    赵疏遥没有说话。
    老人哀伤的神情让钟时天于心不忍,他对赵疏遥说:“要不……让她进来坐坐?”
    赵疏遥沉默了片刻,然后径直走进屋里。
    钟时天松了口气,给南野希开门,“进来喝杯茶吧?呃……Sorry, I can't speak Japanese”
    南野希对他微笑,“thank you”
    进屋后,南野希的目光缓缓扫过屋里的每个摆件,每一个角落,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
    赵疏遥进了洗手间,丝毫没有待客的打算。
    钟时天给她倒了杯水,用英语说:“疏遥不擅长和生人交流,他其实……”没有其实,赵疏遥就是不想见他们,但钟时天也不能把实话说出来。
    “他叫疏遥吗?”南野希轻叹着说,“雅子的孩子,竟然都这么大了。”
    钟时天问:“我哥,就是钟时年没告诉您疏遥的事吧?您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雅子提过她的孩子,要找一个人并不困难。”南野希说,“孩子,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钟时天。”
    “钟时天。”南野希念得有些拗口,“你和那孩子,是好朋友吧?”
    不是,比好朋友亲密一千倍。钟时天点头,“算是吧。”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无论多少都行。”南野希带着期许说。
    “这个……”赵疏遥肯定是不乐意的,钟时天又不善拒绝,只好挑不重要的说:“他再过半个月
    就十七岁了,今年高二,理科生,身高181,体重……”
    赵疏遥出来了,声音与神情一样冷淡:“说那么多干什么?”
    南野希抬头看着他,用英语说:“我是你的外婆,对你没有恶意的,疏遥,让我们好好聊聊,行吗?”
    “あなた達とは何の話もありません。(我和你们无话可说)”赵疏遥说。
    “你会说日语?”南野希惊讶,也换上了日语,“怎么会无话可说呢?雅子,你的母亲,也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最重要的?”赵疏遥冷笑连连,“你知道吗?她就是死在这里的!在你坐的位置,吃安眠药死的!”
    南野希受惊地站了起来。
    钟时天不明白他们的对话,但能看出赵疏遥面临崩溃的情绪,他立刻跑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肩,“冷静,疏遥。”
    赵疏遥深吸一口气,慢慢平静了。
    南野希看着沙发嘴唇颤了颤,眼泪滑落,她跪坐在地上,伏着沙发哭泣,“雅子,我可怜的雅子!为什么那时我没有察觉?为什么我没有强硬起来,让你回家?雅子……”
    钟时天想到了雅子,对南野希的悲痛与泪水生不出同情,雅子已经死了,这是再多的悔恨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过了好久,南野希在缓过来,钟时天扶她起来,给她递了纸巾。
    “谢谢。”南野希擦拭眼泪,“我失态了,让你们见笑了。”
    “没别的事的话,你走吧。”赵疏遥无情地下达逐客令。
    “疏遥。”南野希愧疚地看着他,“你长得真像雅子,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就是雅子生命的延续,让我再看看你,好吗?”
    赵疏遥抿紧了嘴唇,钟时天悄悄握住他的手,做他的依靠。
    “……为什么?”许久,赵疏遥才开口,“为什么当初让她无家可归?”
    南野希鼻子又酸涩了,她低下头哽咽道:“对不起,我没办法违逆家族的意思,真的对不起……”
    赵疏遥别开脸,不再说话了。
    南野希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拿出来一看,说了声抱歉,就走到一边去接听。
    “我在外面,再过会儿才回去……雄志先生,我想再多留几天,看看雅子生活过的地方……什么?你怎么会知道?难道……”
    南野希仓皇走到窗边,往外一看,在铁门外,一个驻着手杖的老人站在那里,手上拿着手机。
    南野希回头,脸上带着不安,她对赵疏遥说:“你的外公就在外面。”
    “立刻给我开门!”南野雄志在手机那头命令。
    第七十四章
    南野希是典型的大和抚子式女性,奉丈夫为天,无法违逆丈夫的命令,所以她用恳求看着赵疏遥,“你的外公也来了。可以让他也进来看看吗?”
    钟时天一头雾水,“她说什么?”
    赵疏遥些许不耐:“又来了一个,南市可真小。”
    “他和我一样,也只是想来怀念雅子曾经的住所,想见见她的孩子,仅此而已。”南野希说。
    “我只给你们十分钟。”赵疏遥冷漠道。
    南野希松了口气,去给丈夫南野雄志开门,领他进屋。
    南野雄志走进来后,钟时天能明显感觉到气压一低,空气的流动都凝窒了。他的身高并不伟岸,穿着一身黑,脸上的沟壑就像刀锋留下的痕迹,眉间的川字紧锁,目光如同猛禽,他看着什么人都像是在看猎物,很少有耳顺之年的老人会像他这么有带着凶狠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