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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茹好笑地看他一眼,贴心的外放了。
“啊啦,茹sang,好久不见。”南野希的声音苍老了许多,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
江茹先和她寒暄几句,南野希有些疲惫道:“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太好,雄志先生三天前走了,太过突然,我至今都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天呐。”江茹轻声道,“太……难以置信了,上次见到他,他还那么硬朗健康。”
“是啊……”南野希声音颤抖了起来,“那样的人,怎么这样轻易死去呢?”
“请您节哀。”江茹叹息道。
南野希轻轻抽泣了一下,又恢复了平稳的口吻,“好的,还没问你怎么会联系我呢。”
“啊,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突然联系不上疏遥了,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疏遥还好吗?”
钟时天屏息,紧张地等待答案。
“他很好。”南野希说,“这几天家里在办丧礼,他作为先生最爱护的孙子,要一直在祭坛旁守孝。”
钟时天闻言松了口气,没有出事就好。
江茹说:“原来如此。宝贝儿,可以放心了吗?”
钟时天点了点头,却还想提出要求,他小声说:“可不可以让他和我说说话?”
“时天君?”
“こ……んにちは。”钟时天说。
“こんにちは。”南野希笑着说,“现在影秀君不太方便呢……我去看看。”
接着是窸窣的脚步声,南野希轻声叫了句,“影秀君。”
“嗯?”
钟时天睁大了眼睛,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会错过手机里的一丝动静。
但除了这声“嗯”,赵疏遥就再也没发出其他声音了,南野希抱歉道:“现在他还要守在这儿不能走开,不能和你说话。”
“哦……”钟时天怔忪道,“好的,你让他照顾好自己,有空的时候联系我。”
“好的,我知道了。”
之后又是江茹说了几句关切的话,通话结束了。
“可以放心了吗?”江茹对他说。
钟时天缓缓点头,说:“我回房间看书了。”
“加油,妈妈等会给你煮牛奶芋圆吃。”
钟时天一步一步,很沉重地走上楼,回到房间锁上了门,他靠着门板,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他感觉心里漏了个洞,有些东西流泻而出,他抓不住,空荡荡地疼。
刚才南野希管赵疏遥叫“影秀”,他知道这个名字,赵疏遥告诉他,这是雅子给他起的日本名字。
他去了日本,本应该用回自己的日本名字。
可钟时天却没由来的恐慌。
他总觉得他的疏遥会被“影秀”取代,再也回不来了。
赵疏遥还是没有和钟时天联系,他的所有通讯依然处于失联状态,就好像……他故意断绝了和钟时天的交流。
钟时天不敢这样想,因为这实在太伤害他了。
他也不敢总是暴露出自己任性的脆弱,他们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终于显露除了可怕的弊端。
所有苦涩,煎熬,他只能自己躲起来承受。
或许他需要的不是倾诉和安慰。
他只需要赵疏遥,哪怕是说句话。
有次钟时天是在撑不住了,到江茹面前恳求她让他去日本。
“宝贝儿你明天还要月考呢。”江茹惊诧不已,“再说了,最近你没有假期,签证也没办,怎么去得了?”
钟时天没有因此撒泼打滚,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不能再因为一些任性的事无理取闹。
只是他失望的模样太令人同情,江茹给出了承诺,毕业之后会让他去日本来一次毕业旅行。
赵疏遥依然会和江茹联系,只不过从一月两次变为一月一次,令钟时天不可思议的是,赵疏遥似乎在拒绝和他说话。
不是专挑钟时天不在的时候打来,就是直接说“暂时不了”,钟时天无法理解他的行为,可连质问的机会。
钟时天最担心最惶恐的猜测成真了。
赵疏遥不要他了。
五月,在连续两个星期的上课后,学校终于大发慈悲给了高三学子三天的劳动节假期。
钟时天打算把这三天都花在图书馆上,这样他就能继续徜徉在题海中,分不出神去想其他事。
他终于变得坚强些了,每天依然会不懈地给赵疏遥发信息,却不再期盼他的回复。
他只想知道一个原因。
假期第一天,他八点就起床了,下楼的时候背书包,正要打声招呼说要出门了,却看到客厅来了个陌生人。
“疏遥这孩子,还大费周章弄这个干嘛。”钟平北说。
“少爷叫我务必带到,请你们收下。”陌生人说中文有些咬字不清,听着不像中国人。
是日本人。
钟时天心头猛地一跳,他跑过来问:“什么情况呀?”
“这位是松本先生。”江茹介绍道,“他在从日本东京来的,说是疏遥叫他拿支票给我们。”
“说是当初我们买了他那房子的钱。”钟平北不太高兴道,“就没说过他欠我们的,还什么还啊,多生分。”
“还多了五十万呢,他可真成阔少了。”江茹说。
钟时天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他看着松本问:“那他有没有说别的?让你带个话之类的,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