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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末也不说话,只是抬颌示意撒伽看向窗外,透过镶着绿宝石的窗户能够很清晰看到外面的情况,树上藏着的人一个个都掉了下来,大片的花丛里的人也一动不动连着那些本该站着的士兵一起躺在地上,非常幸福的沉入梦乡,如果没有极大的外力干扰,怕是得睡上好几天才能够苏醒过来。
这些人都是撒伽一手训练过来的,以前世凯利格三世训练死士的方式,从来都只遵从撒伽一个人的命令,而不会考虑到拉非尔祭司的身份给他让路,拉非尔之所以能够站在两个人面前,是因为那些睡着的人根本没办法对他出手。
何况言末这壳子虽然看起来柔弱,也没有几两肉但毕竟是接受皇室的精英教育长大的,战斗力也并不比撒伽弱,光是拉非尔一个就可以对付后者,何况又加上个让他顾忌的言末。
这一场对战想都不用想,输的人一定是撒伽,用不着多做反抗。撒伽不是傻子,不做浪费时间和精力的无意义的对抗。
眼里的怒火也平息下来,站得笔直,保留着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和帝王的尊严。
把视线转过来对着准备离开的言末朗声道:“既然你不愿意再做安亚,那就记得,凯利格三世也随着他的爱人一起死了,我是凯尔特?撒伽,我只是凯尔特,不是撒伽大帝。”
言末的脚步顿了顿,对着拉非尔说了一句:“我们走吧。”便径直走了出去,始终没有回头。
只留下撒伽一个留在那房子里头,怔怔的看着两个人离开。睫毛低垂,捏着手里的一个微型控制器露出一个带着几分疯狂的笑来。
他确实不是凯利格三世,也并不想做回那个因为丢了爱人的懦弱男人,尽管凯利格三世同样是个帝王,还是个异常狠厉的暴君,但这并不能掩饰他懦弱的本质,犯了错误只能依靠别人去弥补,虽然拥有一段美好的恋情,却因为多疑和可悲的嫉妒心而把情人给拱手推了出去。
天知道言末究竟是个什么体质,不管是当时的里格尔还是拉非尔都想着把人给拉进神殿里,里格尔或许还可以说是纯粹的友情,可拉非尔却实实在在的和言末有不纯洁的感情。
不是他对待在言末身边的男人敏感,只是从眼神看就知道这师生间的感情没那么简单。神殿的人从来就没什么好东西,作为继任者的言末也不是什么善良的存在。
如果说以前的撒伽还会被言末表面的温雅和善所欺骗,但苏醒了记忆的他却绝对不会认为对方是个绵软好欺负的存在。自己的好弟弟手段可从来不逊色于自己。既然言末不愿意再披着安亚的身份,那他就随他只做凯尔特?撒伽,他一个人的凯尔特。
这些年他一直致力于研究如何把人的寿命延长,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没关系,只有能够以如今的容貌长久的待在言末身边,他才能够有机会把对方的感情给夺回来。
他并不相信拉非尔和言末能够发展出什么感情来,以他对言末的了解,后者不过是因为某种原因或者是心血来潮想要玩玩而已。
拉非尔除了能够给他一个祭司的身份还有那副称得上,在神殿里头长大的祭司能够懂得情爱这种东西吗,简直就是笑话,最后站在言末身边的也只能够是自己。不是凯利格三世,而是他凯尔特?撒伽。
男人凝视着躺在手心里的小玩意露出一个笑来,只要再等等就好了,这一次他不会让心上人等太久的。
把人带回神殿的祭司第一次表现出愤怒,当然并不是对着言末而是针对把人掳走的撒伽。
“你什么时候发觉撒伽的不对劲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从里格尔祭司留下来的手札中他了解了凯利格三世和当时的言末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自然也知道能够被那位祭司称作疯子的男人是有怎样的疯狂。
何况撒伽比起凯利格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是,只是抱有简单的敌意他还能够先缓缓,但以现在的架势,撒伽铁定是要和神殿誓不两立了,毕竟神殿可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继承人让出去的传统。
他想自己终于明白为什么神谕显示撒伽会是这个国度的终结者而言末会是给东亞带来转机的人了,若是把言末送出去,让他和撒伽呆一块,不用说放弃和神殿对着干的问题,哪怕整个帝国对方都愿意给言末双手奉上。就像那手札里记载的,这原本就该是属于言末的东西。
“没有多久,我一开始也以为只是相像而已,何况兄长都死了那么多年,就算真的有什么联系那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谁能想到哥哥他居然执着到这种地步了。”言末看着对方的眼睛轻声说,毫无压力的扯着谎。
虽然知道把人送出去会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想到言末遭受背叛以后的面孔拉非尔突然就觉得心悸,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战斗——一个代表着他作为祭司的理智:当初里格尔不也是放弃了言末吗,现在自己放弃再培养一个继承人也来得及。
另一个则代表他不知何时滋生出来的私心:那怎么能够一样呢,当时是因为言末自己放弃,但现在谁都知道言末是神殿的继承人了,又怎么能够因为撒伽而把人给让出去呢?
更何况,他们的赌约还没结束,他又怎么甘心把人就这么拱手让人。
短短的时间里头斗争就激烈地进行了几百个来回。直到言末一句饱含关切的话打断了这种争斗,拉非尔盯着这张陪伴了不短时光的脸,终究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事情我会解决的,神殿总不会让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