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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既然如此,那我就听你的,先不着急,但你也不能耽误。”
成天乐:“那是当然,自从修炼有成之后,我从来就没耽误过。不着急、别耽误,便是我度过魔境劫之后想通的道理,这不仅是两句话的感慨,而是真正的感受。”
俗话说大道至简,有些弥足珍贵的道理说出来就是那么朴素。成天乐以前的性子就是不爱着急的,现在更明白了有些事着急也没用,功夫下得不够、历练火候不足,说办不到就是办不到。但另一方面也不能耽误,要把眼前应该做的事情做好,否则永远也不会迎来真正的突破。
有一个小故事,有一个深山里的年轻人去外面闯世界,部落里的长老给了他两个锦囊,第一个锦囊下了山就可以打开,而第二个锦囊要等到过几年再看。那位长老给他的其实就是两句话,第一句是“不要怕”,第二句是“不要悔”。
但是这样的两句话说得太空洞,在某些情况下未必有道理,甚至是说错了。它远不如成天乐此刻感受与实行的两句话“不着急”、“别耽误”意义更实在。
……
接下来的这几天,成天乐连门都没出。公寓里什么都有,冰箱里也有吃的,他也没必要出门。假如有人看见他,会很奇怪他在做什么,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傻了?因为他没事就端坐在那里手捧几块小石头,时而凝神沉思、时而念念有词、时而闭目不语。
到了深夜里,那三枚鸽子蛋大小的和田玉籽料竟然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和田玉可不是荧光石,是不会自己发光的,如此必然是被法力激发了某种妙用。成天乐正在凝炼其中最精纯的物性,玉料会发光并不是说他凝炼的有多好,而恰恰是法力有无谓耗散的表现。
不知过了多久,玉料上的光芒敛去,但色泽已变得更加温润纯和。成天乐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目光中有几分疲惫之色,喃喃自语道:“炼制法器竟然如此之难,想激发器物的各种妙用更是难上加难。我真是很走运,恰好拿到了这三枚本是一体的玉料,想炼出各种妙用实在不可能,但炼成最简单的法器还是有希望的。”
“耗子”在他的元神中仿佛是喘息着说道:“哎呀妈啊!太可怕了!”
成天乐却打趣道:“你又没妈,叫什么妈呀?现在知道厉害了吧,那魔境劫不是好度的!”
“耗子”很不服气的拽了两句道家经文:“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说的就是我,我就是这个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吗?……你刚才把我卷入到玉料包含的气息中,实在是有点吓人啊!”
成天乐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是需要你自己主动配合,我才能把你卷进那个场景。不如此,我也不知道怎样激发你的魔境劫。你如果怕了的话,尽管可以不进去。”
“耗子”的语气似是在咬牙道:“我的确有点怕,但也得继续炼啊,你接着来吧!”
成天乐:“叫你别着急,你还是着急!我累了,需要好好养气安神,中午再继续吧。”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成天乐所修炼的就是在定境中感应与凝炼物性之法,用了法诀中所授的通感之术。他本人就曾这样触发魔境劫,这一次则是让“耗子”的元神与三枚和田玉籽料感应相通,“耗子”的心神仿佛就成了玉料的心神,然后进入了一段奇特的元神内景。
深埋山中的岩石在地质运动中逐渐露出地表,某天山洪暴发,一道霹雳闪电击中了悬崖上最凸出的部分,“耗子”心神所寄的那块巨石从高崖上脱离坠落、摔得粉碎!然后这块石头又在漫长的年代中经历风吹雨打、随波流滚,不断磕碰磨损变成了只有拳头大小,硬度渐渐变高、密度也渐渐变大。
它停留在河谷中,河谷干涸变成了戈壁,多年后的一场大雨又使戈壁变成了沼泽。它被卷入沼泽中被冲开的一条溪流里,不知在激流中翻滚了多久,又从一条瀑布上落入深潭,最终因水面的冲击力裂成三块。这三块和田玉籽料就停留在深潭底部,长年累月的受水流冲刷、与其他碎石碰撞摩擦,待这一条河流再度干涸,它们便成了此刻的和田玉籽料。
“耗子”以感同身受的方式经历如此之种种场景,那感觉当然很可怕。但它知道这是一种修炼,成天乐不仅是在感应与凝炼玉料中的物性,也是在凝炼它的元神元气,就算可怕也只能忍着,还得主动配合成天乐这么做。
闲话少述,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五天,又到了夜里,成天乐仍然端坐在公寓里,按法诀所授结着那奇异的佛门“闻法”手印,右手向前搭在右膝上,左手向上托着三枚玉料。玉料在黑暗中已不再连续发出光芒,只有很特别的光泽在不经意间偶尔闪烁几下。
成天乐突然睁开了眼睛,左手一翻、掌心向前高举过头顶。那三枚玉料竟然没有落下来,也没见他有挥手样往前扔的动作,三枚玉料却突然脱手直飞而出,就似出膛的子一般砸向窗户。这显然是御物之法,但成天乐要干吗,没事砸自己家玻璃玩吗?
玉料眨眼就砸到了玻璃上,却奇异的没有发出碎裂的声响,那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定住了,就贴着玻璃表面悬空不动,看上去仿佛是被玻璃给粘住了。而玻璃的表面有一圈圈奇异的光泽呈波纹状荡漾而开,就似水面的涟漪,还发出轻微而极速的嗡鸣,回音飘荡在公寓里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