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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门溜锁、下油锅捞大钱,老子又不会。”而且学起来也太辛苦了,学是不可能学的,“老子没那技术活,不去拦那瓷器活。”
他又想起来了1985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还要大。
老婆骂他没出息,愤怒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他又不能揍老婆孩子。
揍别人,他也没有胆量。
他准备去大城市扬名立万,结果第一次出道,便遭遇滑铁卢,因为两块多钱,耗了两年青春。
他出来后,悟出了一个道理,在哪一行混,都得有技术。
凌二无奈的摇摇头后继续道,“第二,以后出门,必须和家里商量。”
“行啊。”凌代坤答应的毫不犹豫。
他要赌咒,凌二赶忙拦住,拿谁赌咒最容易取得别人信任呢?
无非是闺女儿子罢了!
凌二道,“给你。”
走到半道,他一个没注意,凌代坤便已经钻进了一个代销店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是两瓶便宜的散酒。
51、春节
他举起酒瓶,朝着凌二晃晃。
凌二其实不是没有好酒给他喝,只是一股脑全藏到潘宥诚家里去了。
凌一给她老子找了一双崭新的棉鞋,她早就预料到他会有回来的一天。
凌代坤踩着暖和的棉鞋在地上来回跺了好几脚,满意的不得了。
“别在屋里抽烟,你老闺女还小,受不了烟味。”凌一见他往外面抽烟,又喊道,“就院子里就行,不用到外面,鞋踩湿了冻脚。”
对她老子,她是不得不一遍遍做叮嘱。
大姐把她和老五睡得屋子收拾一下,让给了凌代坤,自己搬到老四的隔壁。
凌代坤本以为自己躲自己屋抽烟该碍不着谁了吧?
结果刚往屋里一站,又听见闺女道,“被子是新的,明天另外再给你买新衣服,抽烟全给沾了烟味,出去都没法见人。”
凌二和她商量,给她老子最后一个机会,她也是同意了,老子过得不好,姐弟俩脸上也无光。
“罗里吧嗦的。”凌代坤有点不耐烦了。
凌二道,“想不想喝酒了?”
他从潘宥诚家搬了一大箱子回来。
“注意点,别打碎了。”儿子小胳膊小腿的,他不放心,赶忙走过去给接到了自己手里。
吴燕青拎过来一只咸鸭,把身后跟着的两个孩子交代好后,开始帮着凌一做饭,不时的打量下凌家突然多出来的“户主”。
王刚和潘宥诚一前一后进门,一个人拎着熟食,一个人拎着酒,凌代坤高兴地合不拢嘴。
酒桌上,他一个人喝掉了半斤。
喝的晕晕乎乎,恰到好处,自己屋里一趟,火柴刚擦着,便又听见了闺女的声音,“又在屋里抽烟了?”
他不得不披上袄子,蹲在门口,用衣摆把光着的腿掩住,缩着脖子,冷风依然不停的往里面挤,吸一口烟,打一个哆嗦,然后叹一口气。
凌晨起夜后,从院子里赶忙钻进被窝,瞄了一眼外面,儿子、闺女卧室的灯都关了,他又不自觉的摸起来一根烟,滋啦一声火柴声后,伴随着的是闺女的咳嗽声。
“属狗的啊。”他低声骂了一句后,犹豫一番,火柴已经灭了,干脆被子一蒙,一觉到天亮。
按照老习惯,在床上抽根烟才起床的,但是现在不能在屋里抽烟,烟瘾出来了,熬不住,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点着一根烟,还没等闺女回过头,自己已经从屋里站到了门口。
吃饭早饭,大儿子在那写春联,每写完一副,二儿子就跟着贴一副,大闺女正在炖咸菜,他终究才意识到今天是过年。
二儿子站在小板凳上够不着门头,他还贴心的帮着贴了,抬头望望,每个字都潦草的很,只认识几个“福”字,以他有限的审美来看,写的不赖。
小丫头摔在地上,他还上前给拉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闺女招呼他喝了一碗胡辣汤后,他站在门口逗着大黄,有挡风避雨的地方,不挨冻,不挨饿,在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中,他却莫名的高兴不起来。
眨巴眨巴眼睛,又点起来一根烟,对着正在门口摘芹菜的老四问,“你妈回来过没有?”
“没。”老四摇摇头,不管是老爹还是老娘,就没有一个让她稀罕的。
对老爹她是没感觉,毕竟对她不管不问,至于老娘,稍不顺心,非打即骂,她身上常年青一块紫一块,就没好地方。
凌二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把贴春联剩下的浆糊全倒进了狗盆里。
大黄立马从凌代坤的手掌底下抽离,跑到了狗盆边。
凌代坤的脑袋转向凌二。
凌二干脆装作没看见,按他的意思,俩口子没结婚证,没财产纠纷,就这样结束,然后大道朝天,各走半边,挺好的。
“我去找找?”凌代坤的话里有点询问的意思。
凌二回避不过,笑着道,“你往哪里找?连个信都没有。”
他姥姥姥爷倒是有可能知道,不过他笃定他老子不敢去问,他俩舅舅放出的话不是空话,见一次是真揍一次。
凌代坤吧嗒半天烟屁股,喃喃道,“这都过年了。”
凌二道,“到时候再说吧。”
俩人的事情,他懒得掺和,能过就过一起,不能过不强求,总之,他不会把她们兄弟姐妹五人的幸福和这对不靠谱的夫妻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