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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四整不明白了,这到底是安分还是不安分啊?
王招财是个闷葫芦加面瘫,和四从小没事就爱找他玩,主要是把他当个树洞,吐槽吐槽宫里头娘娘们的虚假姐妹情,还有公公和宫女为了同一个侍卫争风吃醋的撕逼大战。
王招财嘴严还有耐心,每次都能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听和四巴拉巴拉说上半个时辰,直到后来和四发现他们四大护法都精通睁着眼睛睡觉……
和四了解这是个属驴的闷葫芦,只好主动详细问道:“宁王他到底怎么了?”
王招财这才慢慢一字一句道来:“宁王兵马未有异样,但是属下回京复命前,查探到有几个行迹隐匿之人从北边入境,与宁王的人有接触。”
和四不觉问:“戎狄人?”
北边是戎狄人的地盘,当年围困大燕京城的一群王八蛋里就有他们。后来被勤王而来的老宁王给一顿暴揍,揍回了北境之外,当时的皇帝也因此感念老宁王的救命之恩,将幽云数州划给了宁王一家子,让他们驻守在此。
和四在内书堂时读过史书,知道北方虽不是个养人的地方,却是个练兵训马的好地方。放任本就兵强马壮的宁王一家在那,日日拿着戎狄人磨刀练枪,时至今日已是大燕不可多得的一支强军,算算,也快是京城天子心中的一块心病了。
不过现在皇帝小,他的心病估摸着还在纠结他的后娘和他这位美貌提督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真是个不懂事的小王八蛋!
王招财却是摇头道:“那行人虽作戎狄人打扮,但经我手下人多方观察,发现他们的举止习惯倒更似晋国那边的人。只是宁王的人太过警觉,我等暗中窥伺不久被露了行踪,为免进一步打草惊蛇,我便暂先撤回了人马,回京向您复命。”
晋国?!
和四心道还不如是戎狄呢,戎狄好歹只是一群每年一到春季就发情的野猫,在大燕国境边沿东掏一爪,西挠一把,烦不胜烦,但总归无伤大雅。
但宁王就不一样了,他是皇室子孙,手握重兵,卡着大燕,万一和别国私相授受,里应外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必先帝在时已经动过削宁王权的念头,否则不会让他干爹将四大护法之一的王招财时常派往幽州。可惜还没来得及动手就一命呜呼,留下个个儿还没龙椅高的七岁小皇帝,这时候能动宁王吗,敢动宁王吗?
换成和四,那绝对是不敢动不敢动的。
再说这晋国,从大燕立国开朝起就是盘踞在东边的一只豺狼虎豹,当年燕京被围之时这厮绝对没少在其中煽风点火。
听说这任晋国的皇帝缠绵病榻已久,东厂派到那边的眼线说是皇子皇女为了储君之位斗得很凶,此时此刻晋人来见宁王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可惜那宁王是个历代皇室里罕见的聪明人,不好糊弄,和四思来想去,便让王招财从京中挑选几个眼生的番子,再去幽云打探,若能寻到真材实据证明宁王和别国私通是再好不过,若是没有就留在那一直盯着。
和四不信,他宁王偷了鸡还露不出那条狐狸尾巴!
王招财默默领令,等和四说完他厚实的嘴唇动了一下:“督主?”
和四满腹心思盘桓在宁王这件事上,寻思着戴个时候得和小皇帝通通气,让小皇帝知道就是让太后知道了。当今太后出身宰相之家,撇去那点早年守寡,不安于室的小心思,该有的政治觉悟还是有的。告诉太后,等于是和内阁那几个辅政大臣们通了气,让他们心里头有个数,别总以为天下太平,海清河晏,闲得蛋疼没事上折子抨击他这个小太监。
王招财这么一喊,和四愣了片刻才回神:“怎么?”
王招财老实巴交地看着他:“之前我路过青州遇见了老厂公,他让我问您,对锦衣卫……动手了吗?”
和四:“……”
……
怡红院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何况之前应天府的差役来此大闹了一通,想必已引起了京中其他势力的注意。和四敷衍地打发走了王招财,承诺在有生之年内一定会拳打内阁,脚踢锦衣卫,将东厂恶势力发扬光大,做不到名垂青史但一定做得到遗臭万年,王招财这才松了一口气……
和四看着他和赵精忠老怀欣慰的模样,内心很复杂,他觉得在东厂待久了,他的三观迟早会崩坏得彻底,现在没准已经歪了……
离开怡红院的时候,和四没有再去找那个小缇骑的麻烦,他一个东厂提督犯不着和一个连千户都不是的小锦衣卫过不去。
降身份,不值当。
他没找,不代表有人没找。
大约是看和四对小缇骑几次三番关照,贴心暗卫赵精忠在回去的路上,不无详细地将那个叫陆铮鸣的老底向和四翻了个干净,连他三岁当过乞丐,四岁挖过煤,九岁差点被狗咬死在街头都刨了出来。
和四忍无可忍:“忠忠哇。”
赵精忠暂时闭嘴。
和四额头直跳:“你们到底为什么会认为你们督主我一定会喜欢男人的啊?啊!!!”
赵精忠小心翼翼地看着和四,问道:“您……不喜欢吗?”
和四:“……”
和四沉默了许久,绷紧着脸说:“回宫!”
他转移话题的方式太生硬了,赵精忠忍不住想插/嘴,但和四万分凶恶地恐吓住了他:“再多说一个字,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