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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铮鸣的喉头使劲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轻声问:“我可以亲一下督主你吗?”
和四:“???”
和四艰难地踯躅片刻,平静如水道:“不能。”
陆铮鸣不用想也猜到了答案,他不退反进,几乎快要贴着和四的面了,幽幽道:“那督主亲亲我吧。”
和四:“……”
和四本就昏沉的脑袋快要被他这一通胡搅蛮差给搅合炸了!早不来,晚不来,偏挑他精气神最薄弱的时候来钻空子!
他看上去就那么像一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吗?!
别说陆铮鸣,连和四都不相信自己……
陆铮鸣看他仍是不作声,便将手指一根根地嵌进和四的指缝里,十指相扣压着自己的胸膛,舔了舔嘴唇,诱骗似的哄他道:“督主亲亲我吧,就一下,一下就好。”
和四很为难,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最好耳朵也聋了!
他的掌下压迫着陆铮鸣胸口那颗和主人一样不安分的心脏,跳动得很厉害,清晰明白地向他表达着这具身体主人的情绪想法。
陆铮鸣想亲亲他,一旦亲了,两人之间就再也不能和清白两个字搭边了。
和四盘桓着诸多想法的脑袋,突然在一瞬间放空了。
他在担忧什么呢,在犹豫什么呢,在害怕什么呢?
这天大地大的人世间,他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死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年坟头也不会多有一个人来洒酒烧纸。何况只是和一个锦衣卫搞对象这种鸡毛狗碎的小事。
亲了就亲了呗,纵是睡了又如何呢?
他是个男人,又不用像个姑娘家一样担心着万一这段情长不了,日后该如何嫁人出阁的问题。
和四越想越通透,心道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儿把这姓陆的睡了得了。他干爹不是说了吗,做东厂提督就是一个字,狂!
不欺男霸女,鱼肉百姓,那还是千夫所指万夫唾骂的东厂狗太监吗?!
他正想着仰头如陆铮鸣所愿地去亲亲他,哪想那头的陆铮鸣早已等得不耐,低下头去。
两人一抬一低,恰巧嘴唇碰到了一起。
和四脑子里嗡地一声响,震得他三魂七魄都出了窍。
陆铮鸣是没想到他会在这时抬脸,懵了片刻后顺水推舟地握着那一掌细腰,将那弱不胜衣的青年就势推在床上,加深了这个吻。
房间里静得只有烛火轻爆的声响。
这是个好兆头……被亲得找不着魂的和四居然在这时候冒出这么一个想法,他小时候就记得有人告诉过他爆烛火预兆着喜事登门,与眼下的情景倒有几分相称。
兀自亲吻着他的陆铮鸣却不满意他的分神,狠狠地在他唇角啄了一口。
“属狗的啊!”和四吃疼地骂出了声。
陆铮鸣忙里抽闲地说了句:“你怎么知道?”
和四:“……”
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了,娘的。
过了许久,和四衣衫微乱的靠在床头,青黑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脸色泛着潮红,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被肆意轻薄后的娇羞美人。
可惜美人的脸色却难看得要命。
这姓陆的何止是属狗,那简直是狗妖附体,里里外外将他啃了个遍,差点没让他一口气闭了过去。
传出去让他还怎么做人,堂堂东厂提督在床上被人亲厥了过去???
和四睁着那双半瞎的眼,就见着个模糊的人影在跟前晃来晃去,一会开窗一会进门,一会端茶一会递水,烦不胜烦,干脆一闭眼当没这个人得了。
等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又开了,一阵淡淡的米粥香随着那人而来。
陆铮鸣先将热粥放下,俯身摸了摸和四的脸庞,自言自语道:“气色好像好点了。”
他大约是以为和四睡着了,试完和四额头的温度后就坐在静静地坐在床沿没动。
和四虽然闭眼假寐,但是清楚地感受到那人投在自己脸上的滚烫视线,比刚出锅的那碗粥还烫。
他装了一会,感觉装不下去了,再装下去粥都凉了……
和四只好慢慢睁开眼,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柜上的清粥小菜:“大晚上的去哪捣鼓来的?”
陆铮鸣不甚在意地随口道:“我看你这有小厨房,就自己去煮了一些,时间不长应该熬的不稠,你且填个肚吧。”
和四一听是他自己下厨顿时说不出话了。
待陆铮鸣将碗递给他,和四仔细瞅了一眼,试探着说:“这粥……”
陆铮鸣坦坦荡荡道:“实不相瞒,我头一次下厨,手艺欠佳,督主您老人家将就着点吧。”
和四:“……”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那碗半焦半糊的粥,一声不吭地将它一气喝完了。
陆铮鸣眉头一动,眼底泛起浅淡的笑意。
说是第一次下厨当然是说笑的,只是他的手艺的确不佳,比和四那晚亲手下厨的三菜一汤是万万比不得的。但是他没想到,和四居然喝得那么干脆,不仅干脆还直接喝了个底朝天。
一碗热粥下肚,和四快熬干的精气神好像又回来了一些,连发花的眼招子都亮堂了许多,起码能看清陆铮鸣那张硬朗英俊的脸庞了。
这段时间,姓陆的像是养结实了一些,卷起袖子的小臂上居然都能看见绷起的薄薄一层肌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