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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近两小时,小憨累趴了,温如昫提着它的后颈捡起来给老婆抱着。
卫延抱着狗,看着天。
今晚星星很多,一闪一闪。暗淡的月亮斜挂在天边,像咬了一口的荷包蛋。
他想起学校食堂的小面。六块钱一碗,加一块五就能添个煎蛋。
那时荷包空空,哪儿舍得加蛋,吃碗面都要犹豫三天。毕竟食堂的饭只要两块钱一份,素菜也是两块钱一份,比吃面划算。
悔啊,卫延惆怅的用手指给小憨梳了梳毛,又摸了摸晾着的衣服,干了,便收起来。
温如昫托着老婆屁股,眼里闪过几丝恶劣:“延延,想不想听故事?”
卫延:“不想”,又想吓他,他不上当。
“黄海生额头上有块儿疤,你记得吧?”
“没注意”,卫延好奇心被勾起来:“都说了不听,你还讲。”
“好好好,不讲。”
“你敢。”
“那到底是讲还是不讲?”
卫延超凶:“快讲。”
“黄海生初中读的住校,每周只能回一次家,有一次周五正好碰上他值日,扫完教室已经很晚了,他打着手电走回村。村里不像镇上,没路灯也没行人,他一个人走着有些怕,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
“跑摔了?”卫延问。
“不是,他一路跑到村口,能看到村里的灯光了才放慢脚步,刚好走到溪边,一具浮尸炸了。尸体不知道从哪儿飘过来的,腐败很严重,炸出来的汁液和烂肉臭得不得了。黄海生吓得晕过去,脸磕在石头上。”
卫延背上渗出毛汗,看着四周黑黝黝的树枝总觉得像妖魔鬼怪,害怕的将脸埋到男人颈窝:“你好烦。”
温如昫笑着哄他:“好了,好了,不怕,前面有人。”
走下小山坡就是一条宽阔的土路,土路上挑着水桶或者推着板车的人很多。
这些人自以为隐蔽的观察着他俩,温如昫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两个面色红润大包小包的男人一看就是肥羊。
不找麻烦就算了,敢找麻烦就不要怪他心狠。
人太多,卫延不好意思被抱着,下地自己走,小憨被他塞进帆布包侧面的小兜,免得有人趁天黑把它逮走。
越靠近河边人越多,河边搭了几个棚子,起初卫延没弄懂是干嘛的,直到一个穿裙子的女人拉住他。
女人很瘦,身上还残留着上一个男人的味道,故作镇定的朝他露出笑脸:“小帅哥,我很便宜,半块儿饼就行,要来一次吗?”
卫延:“……不用,谢谢。”
“没有饼子的话,随便什么其他吃的也行,一点就可以了”,女人主动降价:“求求你,我儿子两天没吃东西了。”
棚子边上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有性别意识,知道他妈在做什么,卫延看他,他对上卫延目光,飞快的低下头。
他很羞耻,很愤怒,但他无能为力。
卫延强硬的掰开女人的手,指指温如昫:“我有对象,我也不喜欢女人,别再缠着我”。如果是单独遇上,出于同情他会给女人一些食物,但现在,一旦给这个女人任何东西,其他□□绝对会联合起来扒掉他们一层皮。
温如昫瞪着眼,看起来凶神恶煞,女人吓得后退,不甘愿的重新选择客户。
她很快找到一个带了粮食的中年男人,两人掰扯一阵钻进棚子,棚子里传出女人的娇笑声。
男孩挪到棚子门前坐着,谨防别人闯进去打扰。
有些打水的人在讨论那个女人。
卫延隐约听见他们说女人的老公找了小三,小三登堂入室挤走原配,女人被逼到绝路,带着儿子做起皮肉生意。
卫延压抑得喘不过气,打了水,挽着男人快速离去。
背后传来女人的哭声,好像是中年男人提上裤子不认账,女人拦着他不准走。
天快亮了,温如昫照旧砍树枝搭棚子,卫延找男人要了灵液,稀释后将种子泡上。
灵液不多,泡的种子也不多。
救不了多少人,但能救一个人就算没有白干活儿。
温如昫搭好棚子,生火将兔子腿热了热,片成小片,端给老婆:“来吃。”
兔子烤得外焦里嫩,还洒了白芝麻,香得很,卫延没心情吃。
“拿着,我去熬粥”,一天下来还是要吃一次米饭才舒坦。
“哦”,卫延抱碗跟在男人身后,不时投喂男人,温如昫含着那软嫩的手指吮吸,卫延轻轻用指尖勾了勾他的舌头。
这反应不太对,往常老婆该生气骂他不正经了。
温如昫转身:“延延,怎么了?”你这样我有点慌。
卫延盯着自己脚尖:“万一,万一你找小三,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嗐,没影的事儿,瞎说什么。”
“我就是有点害怕。”害怕自己和那个女人落到同样的境地。除了样貌,他没有任何比那个女人优秀的地方,他甚至没有那个女人坚强,真的那样,除了死,他想不到别的出路。
温如昫哭笑不得,他才该担心吧,随便走哪儿老婆都比他人气高,没看人家拉客都只拉老婆不拉他:“乖啊,别乱想。”
卫延拉男人裤腰:“来。”
温如昫:“……”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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