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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瑜闻言却是一怔,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素衣的公子重伤未愈,方才的一句话却是说得十分客气,更重要的是,他居然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在楚韶初从军之时便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深入浅出极少露面,虽方昶方子瑜之名名满天下,但真正见过的人并没几个,更无人相信,原来上将军楚韶身边的第一谋士,竟是个如此年青的人。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楚韶便拎了个金丝蛐蛐笼儿,吊儿郎当地从门口进来了,见周兰木醒了,他也不惊讶,只道:“子瑜,你先出去罢。”
    方子瑜掩了门,示意屋里的仆从都退了出去。楚韶顺手把手边的蛐蛐笼儿搁到一旁,自己却在他床头坐下,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周四公子……幸会幸会。”
    周兰木回了他一个微笑:“小楚将军……咳,早就想来拜会您,不想却是这样的方式,实在惭愧。”
    楚韶扯着嘴角笑了笑,一边打量他一边道:“今日早朝,我已经与戚长公子知会过你的事了,长公子也不曾想到你会遇刺,放心,不是他想杀你。”
    周兰木回道:“长公子仁心,在内狱当中……我便承蒙长公子关照,保住了性命,我对长公子感激不尽。”
    今日早朝之后,楚韶与戚琅说起此事时,戚琅的确懵然不知。
    他原就不想对周氏之人赶尽杀绝,只是卫公一再逼迫,才不得已将人下狱受刑。
    戚琅之意,既然这周四公子撞到了他的府里,便正好将人留下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不臣之心。若是有,便处理掉,若没有,这四公子心志坚定,必是个可用之才。如今他手下千头万绪,正是缺人的时候。
    楚韶这样想着,嘴上道:“长公子的意思,是让你暂住在我府上养伤,周氏府邸破落,又没什么人,你既遭了刺杀,想必不安全。”
    既然戚琅吩咐,把人留下也好,正好他也好奇,昌明坊府邸众多,这人怎么就撞到了他府上。
    说不是故意的,他才不信呢。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周兰木本以为还要颇费一番周折才能留下,不想这人居然主动开口,真是省了他好些功夫。
    于是周兰木敛目道:“那……便打扰小楚将军了。”
    “不打扰不打扰,”楚韶顺手拿起了手边一个瓷瓶,“长公子这样说,是器重你,我也不过遵从长公子和陛下的意思罢了……”
    他还没说完,便突兀地伸手揭开了周兰木右肩处的衣物。莹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黏连的血污扯得周兰木眉心一蹙,喉咙里溢出了下意识的一句闷哼。
    下手没轻没重,这小兔崽子炸了。
    “四公子这般怕痛吗?”美人本高洁似冰雪,蹙了眉才有几分落了凡尘的样子,实在是赏心悦目,楚韶眼见他的反应,目光一暗,手上却不禁放缓了几分,“这是方太医祖传的上好方子,内服外用,定能止痛,四公子忍忍?”
    周兰木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本就生得好,一双眼睛盈盈如水,只这一眼便不知能让多少人酥倒。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十分客气地说:“如此……便有劳将军了。”
    第3章 相见欢
    “四公子?”
    楚韶收了手中的帕子,尝试着叫了一声,周兰木昏昏沉沉地“唔”了一声,却没有继续再说话。
    楚韶这才丢了帕子,转身灭了房中正冉冉熏烟的香炉,回过头来干脆利落地把他的右肩包扎好。
    刚才为周兰木敷伤药之时,他混进了一味“风水香”。
    这风水香是大印皇族审讯专用的秘药,外点熏香,内入肌理,是由大印最好的幻术师调配、审讯逼供的利器。
    这东西金贵,皇城内狱典刑寺轻易也不会给人用,是今日戚琅给他的,只道早就想用这个试他,碍于卫叔卿在,一直没寻到机会。
    人会说谎,东西不会,用此物试他一试,至少能放一半的心。
    楚韶把人抱起来,倚在床边,方才开口道:“四公子,你可知你身在何处?”
    “湛泸将军府,”周兰木半闭着眼,语气平平地回道,与醒着并无两样,“大印上将军楚韶的府邸。”
    “那我是谁?”楚韶托着腮瞧着他,饶有兴味地问。
    “自然是府邸的主人。”周兰木道。
    这玩意儿还挺管用。
    “你来中阳,有什么目的么?”楚韶捻着他腰间挂着的穗子,懒懒地问,心道也是奇了,这人从典刑寺滚了一遭出来,浑身皮都脱了一层,这穗子倒是一尘不染,跟刚挂上去的一样。
    “保命,”周兰木蹙了蹙眉,轻声答道,“我……我与本家一点干系都没有,来了中阳还有一线生机,不……不来,迟早被他们暗杀。”
    “那我问你几个人,你对这些人印象如何,可要如实答我。”楚韶点点头,提高了些声音,“若是说了假话,你知道后果的,嗯?”
    周兰木迟疑着点头:“……嗯。”
    楚韶便问:“周盛千如何?”
    “是我……父亲,出生以来几未见过,来年清明,寻坟头上一炷香,报答生育之恩便是了,他生而不养,还为我无端招来祸端,两不相欠最好。”
    “卫叔卿如何?”
    周兰木打了个哆嗦,唇齿有些颤抖:“他……手段毒辣,硬说说我心怀不轨,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