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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生活习惯的不同,和京城本地房东的矛盾自然不少,往往都是些生活琐事,比如多用了几度电啊,太吵闹啊,垃圾没有清理干净等等。
出门在外,一般都是能忍则忍,以和为贵,互相宽容就是了。
生活不是剧本,没有那么多的矛盾冲突,更多的是妥协和忍让。
不过也有些打工者无法适应大城市的生活,比较迷茫,不知道出路在哪里,京城的繁华虽好,却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这些人成了社会的边缘人群,生活的酸甜苦辣,只有每个人自己知道。
在经过一个月的走访和体验后,他们把素材整理出来,准备创作剧本。
这时候,分歧出现了。
林晓玲从女性的视角觉得应该拍摄孤单的老太太和求学的女孩子之间的故事,这个故事比较干净,有种温情,能体现人与人之间的关怀。
贾章柯觉得应该拍摄更为真实的故事,他关注的焦点是那些边缘群体。
他认为社会的快速发展造成了很多的问题,这些边缘群体就是其中的产物,他们生活在社会底层,没有保障,从事的是工资最低的工作。
一旦失业就会流落街头,失去生活的希望,甚至会去偷去抢,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女性的视角和男性的视角不尽相同。
林晓玲没有那种流落街头的生活体验,对生活抱有希望,比较注重生活中的温情,贾章柯更愿意撕开表面的温情,展现里面残酷的一面。
这和两人的生活经历有很大关系。
作为京城人,林晓玲生活在这儿,很难体会外地人在京城的感受,她觉得京城人应该以开放和包容的心态来迎接外地人。
贾章柯在京城这几年,能够感受到这座城市是排外的,这种感受只有外地人才会明白。
他们在创作上的分歧实际上是所站的角度不同,也是女人和男人对事物的理解不同。
这和女生喜欢看言情小说,男生喜欢看武侠小说是一个道理。
老太太和女孩子的故事不真实么?肯定是真实的,它就发生在京城的某个角落,贾章柯说的边缘群体同样真实存在。
生活是一块多棱镜,反映出每个人不同的人生。
大款有大款的生活,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生活,这都是真实的,不能说残酷的生活才是真实,大款花天酒地的生活就不真实了。
问题是,你站在谁的立场,你想拍摄谁的生活。
由于以上的原因,他们很难说服彼此。
“这样吧,咱们各写各的,写出两个本子来,然后给郑教授看看,谁的本子通过了,拿到了拍摄资金咱们就拍哪一个。”林晓玲建议道。
“这样也好,双保险,省得落空。”贾章柯同意道。
这种分歧属于创作上的分歧,在电影学院很常见,并不会影响彼此的友谊。
林晓玲拿着素材回到宿舍,开始写自己的剧本,思考着怎么样推进情节,对话要符合角色的身份,这是她第一次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创作,格外的认真。
经过一番思考,她在稿纸上写下了剧本的名字,《咱们俩》。
贾章柯以一个外地人的思维想象着如何展开故事,如何来写一个外地人在京城的生活,他感觉到和这座城市的格格不入。
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一个人在宿舍里望着窗外的雪花,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贾章柯的脑海里渐渐有了一些影像,在岁末的京城,一个失业的农民工行走在寒冷的街道上,看着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带着茫然和无助。
他不知道是该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乡。
在他眼里,这座城市是如此的冷漠,周围的人是如此的冷漠,社会在发展,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越来越冷漠。
贾章柯决定了,他想拍的就是这个故事。
第二百七十二章 科技改变电影
贾章柯给他要写的剧本起名叫《小山回家》。
整个故事并不复杂,快到春节了,民工王小山厌倦了在京城的厨师工作,故意制造麻烦被老板给开除了,自由之后,他想找个同乡一起返回老家。
为此,他在京城里穿梭着,寻找身份不同的老乡,包括建筑工、票贩子、服务员、大学生和发廊的小姐等等。
通过王小山的不断寻找,把外地人在大都市的生活真实的展现出来。
他们大多从事着社会底层的工作,收入不高,不过却没有人愿意和王小山一起回乡。
在大城市工作,至少还能有一份收入,能够寄钱回家,还有生活的希望,如果待在家里也能生活的很好,谁愿意出来打工呢。
王小山最终没能说服任何人,他在离开京城前,剪掉了自己一头凌乱的头发。
贾章柯想通过王小山这个人物表达一种游离的生活状态,农民工离开了家乡,在城市里找到了各种工作,不再是农民,可也不算是城里人。
他们在故乡和大都市之间流动,今天在这儿打工,明天在哪儿打工,过着不稳定的生活。
这种游离的生活状态让他们缺乏归属感。
王小山就是这样的人物,他厌倦了在大城市打工的生活,想要回家,可他的同乡们还坚持在大城市里挣扎着生活,期望能够过上好日子。
随着华国城市化进程的加速,农民工的问题会越来越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