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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的“女狩”叫做藤茅,她幸运地连续三年没受孕,但她要负责危险的狩猎工作。
    贡给宗主国的毛皮有定量,如果仅抓捕狐狸兔子这些小动物,起码要抓几千只。她们不得不偶尔组织捕捉大型野兽。
    为了防止部落反叛,宗主国仅允许她们留存简陋的武器,使狩猎危险性非常高,死亡率几乎与生育相当。
    藤茅惊异地瞪着少年身上的衣物,神色凝重。
    “宗主国不是这种衣服。”
    更不是她们部落和附近其他部落的衣物,这衣物的精细程度,实在超出她们的想象。
    少年被抬到了公社里,部落里只留三位年事已高的男性长老,用草药照顾怀孕生产的女人,看病、主持祭祀。
    公社是三位按照资历排序的长老的居所。大长老外出了,公社里只剩下二长老和三长老。他们都懂得草药和替妇人接生的知识,可是对这一百来人的部落来说还是不够。每年秋天都有几十个女子怀孕。难产死三分之一,生下来的孩子再死三分之一。按照这个损耗度,再过七八年这里的女人就都被摧残死了。但对宗主国来说,新的一批奴隶小孩也长大了。
    绩六、藤茅她们就是这样长大的。
    公社里的婴儿哭声震天,这二十来个孩子,每天不分昼夜地哭闹。两位长老常年熏艾叶提神,公社里药味浓烈。
    绩六和藤矛把少年搬进来,两位长老蹲下查看,露出了严肃凝重的神色。这两个长老一胖一瘦,胖的叫做乌虚,瘦的叫做玄思。乌虚排第三,玄思排第二。大长老外出未归。
    “有点像东方的衣服。”乌虚长老深吸一口气,颤抖着。
    东方有很多部落,但在场的人都知道长老指的是东方最强大的共主国,衣物以繁复闻名,拥有可怕的“赤金”打造的武器。和他们的宗主国是敌对关系。
    “怎么处置?”藤茅请示。
    乌虚长老做了个“砍”是姿势:“宗主国不会放过东方的人,当然是杀了!而且他已经快死透了。”
    藤茅举起一枚骨叉正要动手,被另一位玄思长老拦住了,“与其这样杀,倒不如把他留到牺牲祭上去杀。”
    绩六被“牺牲祭”三个字吓得直打哆嗦,但随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今年如果是这个外人,她们就不用担心自己被抽中了。
    牺牲祭,顾名思义,要用生命来祭祀,祭祀宗主国崇拜的野兽——蛇。
    牺牲祭的人选多在重病或者丧失劳动能力者之间产生,如果没有,则抽签决定,人人自危。
    但不抽不行,牺牲祭就是秋天收贡使者的前来举行仪式第一项,全程被宗主国的人监视,想跑都跑不掉。
    乌虚长老却不同意另一个长老的意见,“难道我们还要浪费药草把他救活?”
    现在距离牺牲祭还有十来天,这个少年伤势太重,必须治疗。但是为了一个必死之人浪费公社宝贵的药材,也相当不划算。
    玄思长老意味深长:“不用救活,不死就行了。”
    乌虚长老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绩六心中一寒,忍不住又投了一瞥视线朝着婴儿养育的方向——那里分为男婴和女婴两拨。男婴静悄悄不发一言,哭闹都是女婴发出来的。
    公社婴儿不能死。但对注定要被带走当战奴的男婴,长老们用了一种让他们不哭不闹的草药,这种草药还能让这些男婴每天吃很少也不会死,减少食物的消耗。副作用是孱弱、痴呆和迟钝,不过那要送走几年之后才会起作用……到那时候就是宗主国操心的事情了。反正送走后的战奴都混在一起,分不清来自哪个部落,不会问责他们。
    长老有很多让人“不死”的办法。
    乌虚长老从架上石罐堆里取下一个密封小罐,只要把这种黄色粉末塞一点进那个少年的鼻子,他的大脑就会遭到永久不可逆的破坏,维持“不死”也会更容易,节省他们的药材和食物。
    乌虚长老正要把黄粉弹下去,伤势昏沉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像是从某个深深的梦里醒来,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长老。因为痛觉的恢复,皱起的眉头攒了新的汗珠,咬紧下唇不哼一声。
    长老动作停住,互相交换眼色,既然这个人醒了,那就有拷问的价值。
    “你是不是从东方来的?”
    少年似在费力听懂他说话,半响迟疑地轻轻点了头。
    “你是怎么过来的。”
    “不知道。”少年说话的口音和他们不太一样,但勉强听得懂。
    长老们冷笑着,也不指望他一下子说实话,玄思长老从另一个罐中挑出一只白软黏的蠕虫,悬在那少年嘴上方几寸:“你要是不说实话,这条虫子就马上游到你嘴里,再一点点啃掉你的内脏,在这过程中你都还活着。”
    少年并没有预料之中被吓得哇哇乱叫或面如土色,他冷冷看着虫,脑海里似乎在费力思索,额上汗珠越来越多,在漫长的沉默后,说了句让长老们无不变色的话。
    “这是仆累虫,蜗牛的近亲。它没毒,也吃不了我的内脏,是用来治抽筋和惊癫的。”
    乌虚长老勃然变色后取出另一个罐子,捻起一小片赤红色的草叶。
    “那喂你吃这个呢?”
    少年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鬼卿草,倒是剧.毒,但你们舍得喂我吃吗?一年才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