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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征迷糊中忽然想到子锋心口的匕首,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去探。但当他小心翼翼碰到那匕首柄端,却发现那玩意在子锋身体上已经固定得纹丝不动,就像从他身体里长出来了的似的。即便稍微用力挤压到也不会晃。这让方征另一重意义上的担心,子锋身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他的血液和皮肤不同寻常的颜色和斑纹,还有他发狂后失去神智直到现在也没清醒……
半醒半梦之间,方征被子锋翻过身子,那硬如烙铁的狰狞凶器又再次造访了他筋疲力尽的身体。失去神智后的子锋在那方面似乎释放本性的野兽,时间更久也更不留情。
方征醒来后,头昏得厉害。他想让子锋去找火石,可是子锋听不懂他的吩咐和要求。见方征不吃生肉,还强迫喂他吞咽下去。
或许是被这两番没有节制的索求,又或许子锋那不正常的血里有什么、又或许是方征伤势刚痊愈不久、又或者生肉里的细菌、方征觉得跟发烧了似的。他趁着白天子锋出去,勉强想爬到悬崖边采点草药,可是当他探出头时,悚然发现这个洞窟上面是绝壁、下面也是绝壁。只有几条藤蔓上下。
方征攀着一根藤蔓,还好这里有小蓟草,可以清热。方征估算了一下高差和上下的岩石,觉得以他现在这种头昏的状态是无法离开的。但当他爬回那岩壁上的洞窟时,刚一上去就被双眼赤红的子锋慌张地拉了进去。子锋冲着他半是愤怒半是惊惶地嚎着。方征莫名其妙。
子锋试探着他偏高的体温,忽然咬破舌尖给方征渡血过去。那血味道实在太腥了,方征简直咽不下去,被子锋舌头抵着强迫他咽下,干呕了半天也没呕出来。
过了大半天方征果然不头晕了,发热也退了下去。但子锋又把他扑在泉水里做了一次,累得方征又睡了大半天才醒过来。
随后几天,子锋用一根长藤拴住方征的手和腰。方征在无奈中消化了这个事实——子锋如今居然在囚禁他。每天有大半天时间把他囚禁在这与世隔绝的小山洞里操干,不准方征离开。仿佛这里是子锋要筑巢的窝,而方征就是他用来那什么的那什么。
半醒半梦间,方征望着子锋眼眸里疯狂的殷红和偶尔闪过的黑影,洞明了这或许是子锋内心深处某个最深角落里最阴暗的愿望,他要把征哥哥囚禁起来,属于他一个人,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是对方征那什么。
作为人的时候,子锋知道方征不会同意,就靠着人的理智压抑住这种任性又疯狂的念头,但在神智不清醒后,一股脑儿释放出来,根本不在乎方征怎么想,把他所有见不得光的想法统统实施一遍。
交流、理解和尊重,那都是高级大脑的反应,此刻的子锋只有低等的生物本能。方征给他说了很多遍,他也没有回音。每天只有几句简单的嚎叫,不用翻译也能猜得出大概意思。方征知道他要把子锋的心智带回来,但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高等智人族群在某些时刻会退化。
因为在某些时刻,方征也宁愿什么都不想,和他的少年爱人相拥在天地为盖的山洞腹地,就像塞在兽皮堆里的小盒子,不要打开,不会灌入凛冽的冷风,错觉变成两只无忧无虑的小野兽,除了吃喝什么都不操心。为什么要变回人呢?做人真苦啊。
第126章
待方征伤势痊愈后,他很快就开始厌倦被囚禁自由的感觉。性事上头后的多巴胺并不能消解在疲惫后仰望天空所产生的空虚之感。这个无法交流、动物化的子锋也令方征忧虑心焦。
难以忍受的还有不能吃熟食,方征在山洞里找不到适宜制作燧石的坚固小圆石块。子锋又不许方征出去。这几天方征每天艰难吞咽生肉,虽然幸运地没有引发什么病症。但消化生肉所需要消耗的能量比起熟肉来多得多,方征几乎是一吃饱就不得不昏睡半天。
方征试图对子锋说很多话,来唤醒他的记忆。但后来方征发现,虽然子锋看似很认真地听着他的一字一句,但大部分时间辨认那些口型和音节,对子锋不能形成任何有意义的内容。就像是一个人在听着完全不懂的语言,无论说多少字眼,都只能通过面部表情、情绪或动作神态等肢体来传递简单的意思。
方征那教诲的模样唤起子锋温暖的感情,对方却只能把这种感情投射到唯一亲密感的行动——变本加厉地操弄方征。这个子锋动物化后的情绪非常单一,高兴了、兴奋了、无聊了、感动了、委屈了——全都要来操.他。这就是动物精神生活的匮乏。方征虽然也告诉自己,反正都逃不出去,索性就享受得了。但他是个人,并不是低等动物。子锋也是个人,并不该从此退化成这种模样。
何况,子锋心口上那匕首一天不除,方征的心就提心吊胆一天。
说起这匕首,方征感到很无奈。他在被弄的时候,哪怕幅度很大,也不会影响子锋的伤口。匕首插在上面纹丝不动,方征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用天赋异禀来形容子锋——虽然,方征咬牙切齿地想,若是真天赋异禀,把技术也练得好一些啊?子锋那记忆跟金鱼似的……每次都要重新探索,如果不是对方毫无心智,方征简直要以为那些没章法的不像话举动是子锋在恶作剧玩弄他……
过了一两日,忽然洞口爬进来那两只金色小蜥蜴,它们循着方征的气息一路找来,两只双头并进的“u”型姿势常使得它们两个脑袋互相拉扯,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它们攀上了藤蔓,是两条细长身体螺旋绕上来的,中途两个脑袋总是绞在一起。爬进来的时候,它们两只的脑袋正缠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疙瘩。